楚澜竹看了一眼周笙渝,后看了看人群,周笙渝立马会意,掏出了皇帝御玺
周笙渝“还请诸位不要向外界泄露关于今日发生的事。”
楚澜竹一脸正气地点了点头,算是配合了周笙渝的红白脸。
真奇怪啊,明明才认识不久,却总能如此精准地明白对方的意思。
在场的个个都是平民老百姓,见到御玺就瞪大了眼,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疯狂点头
平民“明白明白!”
顾昭被晾在一边,他道也不在意,一直皱着眉看着自己身上的肉沫儿。
楚澜竹“顾昭。”
直到楚澜竹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头来
楚澜竹“我叫秋筠进来看着你,有什么不舒服的,直接让秋筠过来报信,剩下的交给我,你好好休息,别轻易死了。
顾昭” 顾昭叹了口气,无奈道:“还没看到收复边关呢,我命又厚,哪有那么容易死。”
楚澜竹“死不了就好。打仗的时候还得你参谋,你要没了我可就麻烦了。”
顾昭“喂!”
楚澜竹楚澜竹笑了笑:“好了不逗你了.....秋筠!看好顾大人,有什么问题飞信给我!”
秋筠“是!”
楚澜竹一转身就与周笙渝撞了个满怀,楚澜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笙渝就大手一推扬长而去了。
他又怎么了?楚澜竹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群人一个也不能放出去,要放出去了不说才怪,估计等明天再来就人山人海了。
可是现在就四个人,顾昭不能用,秋筠太小,周笙渝不好用,他一个人能干什么?
随后他的余光里出现了周笙渝的身影,然后那个身影越来越近,直到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周笙渝:“楚澜竹,你准备什么时候放他们走?一个个迫不及待了都。”
楚澜竹楚澜竹身形没动:“平均人的保密时间大约为三个半时辰。”
周笙渝周笙渝面色一变:“你的意思是,不能让他们走。”周笙渝往人群看了一眼,多数人已经背好根本没什么好收的行李蓄势待发了:“可该怎么稳住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在这种地方过日子?”
楚澜竹楚澜竹还是没动:“可以不是心甘情愿的。”
说完他将眼晴慢慢移向了周笙渝,好像是一个等着看好戏的观众戴好了眼镜。
一时间周笙渝没有回答,没有肯定。
也没有否定。
楚澜竹楚澜竹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人的家当加起来没有一块银元的,出去也好不了,不如呆着。”
周笙渝“那就想个办法,让他们自愿。”
一时间周笙渝眼底闪过一束冷冽的寒光,直挺挺地刺向楚澜竹,足以让春末初夏被血沾湿而有些温润的野草沉寂下来。
巫术,要开场了。
......
京城,西北王府北门。
正值暮春时节,京城阳光正好,三三两两的喜鹊蹲在屋顶上唧唧歪歪,从树叶泄下来的阳光形成了半月的形状。
西北王府装修极为简陋,倒不是皇上克扣什么,单单是因为主人常年不在,府中之人多煞风景,倒也欣赏不来什么云平漫锁空山,寒猿啼断霜枝翠。
楚福躺在紫檀木雕花藤椅上,翘着个二郎腿,坐相人不人狗不狗的,完全不同于其兄长的站如松坐如弓。手里还提着个金色的鸟笼,里边的金丝雀倒也是贵气的很,仆从们都见这楚小少爷时而笑倦如花,时而哭丧个脸,还偏过头去时不时跟那鸟兄弟窃窃私语个什么,按楚澜竹的话说,就是没骨头,那点生气全花鸟身上去了。
甲“小少爷,小少爷,楚将军来信啦!”
由远及近的尖锐嗓音刺破了午后仅剩的一点静谧,楚福没说话,两指夹住字条翻卷了卷,叫退了四周仆从,撵着鸟笼提起眼镜细细看了起来。
越看越皱眉,越看越清醒。随着楚澜竹结尾的一个锋利的句号,那喜鹊海波纹信纸在空中消失的灰飞烟灭,楚福站了起来,换了身出门的衣服,叫来了人备马。
王叔“少爷,您这是要出去?”王叔急匆匆的赶过来,站在马边仰视着他。
楚福“嗯。去找我哥。”楚福不甚在意的挥了挥马鞭。
王叔“有什么事,写信说不行?小少爷,您这身体还没好呢...”
楚福“我的事你什么时候管得到这么多了?”楚福不耐烦的打断了他,顿了顿,声音又柔和了下来:“我有分寸。我不在的这几天记得定时喂我的鸟兄弟,它可是跟我过过命的,伺候不好回来找你算账。”
还没等王叔回话,楚福就已经绝尘而去了。
王枝“爸.....”
楚福走后,王叔背后缓缓绕出来一个人攀住了他的手臂,正是王叔的女儿王枝,王枝长得也算得上是闭月羞花,又和那些踢破门槛想要进到西北王府的女人不同,是和楚福打小就认识的
王枝:“楚福如此匆忙,是不是楚澜竹哥哥出了什么事?”
王叔“他们两兄弟也是真像。”
王叔说着摇了摇头,看向了被屋檐挡住但已经染红了半片的天,正是黄昏,所剩无几的云被炸成了千奇百怪的形状,散落在太阳的周边。
王叔“只有自求多福了.....”
此时此刻,远在江南的楚澜竹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周笙渝闻声转过了头来
周笙渝“怎么,感冒了?”
楚澜竹楚澜竹揉了揉鼻子,回道:“没,有人对我遥寄相思意罢了。殿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周笙渝“恩...先去找个客栈住下,李斤那是去不了,在案子有个结果之前也不能随便处置..我也不稀罕去。”
有礼道,臣与君行,因退步半尺。顾昭和秋筠还留在楼空碑林,只剩下他们两个,楚澜竹就跟在周笙渝后面半尺处幽幽走着。
江南的夜景也是真美,一轮圆月挂在溪水岸上,流动的水平静的像古谭一样波澜不惊。树叶萧萧,夜风笃的吹来,把溪流两岸的人家门口挂的灯笼吹了个群魔乱舞。这里的天总是朦胧的,好像时时刻刻捂着一层水汽,眼见马上就要到宵禁的点儿了,街上没有什么人,水面上就只有飘飘悠悠的一叶孤帆,与黑的发亮的夜空融为了一体。岸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走,周笙渝的头发没有被风吹起来,而是随着他的走姿左右摆动。
小兵“喂!你们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什么?!”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那小兵急急冲冲地跑了过来,他后面还跟了两三个同事,见他俩压根没有躲的意思,脚步也就慢了些。
小兵“老实交代,干嘛的!”
周笙渝全程头也没回,见楚澜竹不走了也只是偏过头去看风景。这小兵恐怕是连京城也没去过,也就不指望他见过皇上了,周笙渝出面倒也确实是没什么意义,反倒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楚澜竹“散步。不好意思,我们会尽早回去的。”
小兵“散步?”小兵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那两三个同事也到了,将他们二人围成了一个圈:“散你妈的步啊!说吧,是要我告官还是...”
楚澜竹交钱。 楚澜竹在心里默默把他没说完的话补上了。管你是谁,违反规定确实不对,但楚澜竹也并不想花这冤枉钱,又不是他能决定什么时候休息的,就凭他每年的三瓜两枣的俸禄可一点也不想经起这样的开销。 没办法,谁让他好歹也是个挺大不小的官呢? 楚澜竹正准备掏出交于他手里保管的那半块虎符,却被周笙渝按了下去。
周笙渝“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