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小天晶就在一旁沉默地看着，直到映月伪装完成，他面对着映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喜欢的气味会和自己的死敌黑暗之力纠缠在一起。

“乖乖去找问天他们，和他们待在一起，可以吗？”映月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拍了拍让他离开。小天晶眼中划过一丝纠结，最后还是闪进了灌木丛。

映月松了一口气，和影一起离开无人之地。一路上，潜伏的植物都毫无保留地竖立起来，似乎在为她送行。

映月没再管问天的行程，只是让影通知他们卯月卯日传送去钟圣宫，顺便带走了紫幽兽让他们照顾。她必须等到浊清出现，否则这一身气息掩盖不住。

地图上的标记如今已经不再分散，除了有一个偏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就都集中在中心。问天数了数，有些疑惑，之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钟圣宫有两个数字挨得很近。

那就先去钟圣宫找。

传送去钟圣宫很简单，困难的是不知道那里的情况。紫冥圣座如今正盘踞在圣城，过去只怕是自投罗网。

问天一边赶路一边计划，到达边镇之后，他没直接去传送阵，而是先去了摘星楼。

这一次过去，摘星楼已经不是人满为患，大概过了他们庆祝的时间，这里就恢复神圣不可侵犯的状态了。问天给守门人说明来意，才在他崇拜的眼神中进去，顺带嘱咐了一句不要声张。

推开大门，还是熟悉的布置。抬手，手上的银线果然再次出现，开始闪光。星星汇聚，渐渐形成了三个字——天机石。

不是问题。

但胜似问题。

他一度认为天机石是和女娲一样存在于神话里的东西，可如今，天机石真的存在？

银线突然窜出，打在星光上。“天机石”三个字颤动了一下，那个“石”字化作星点消散，重新凝聚成“书”。

天机石在天机书里吗？

他第一次听到天机书还是那个说书先生的话，这么说他还真的非去钟圣宫不可了。

问天凝神，走上二楼。望月台上空荡荡的，还是没有什么灰尘。问天已经十分熟练，直接开启阵法，身边再次群星环绕。这一次，他竭尽全力摸到了灵窍和御空的神位。解锁越多，了解越多，他也发现了一个规律：似乎离他所在的辰星越近，星君力量越强。

但他迄今为止还没有看到属于冥渊座的神位……

一阵眩晕感传来，问天晃了晃神。

这次解锁花费了不少时间，回到客栈已经很晚了。

问雅说映月留下了消息。

卯月初卯前往钟圣宫，在这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问天也确实并不急着前往钟圣宫。不是时间充裕，而是有了小天晶，他有了陪练，多熟悉招式就多一份保障。

他不知道的是，映月已经计划传送去圣城。

她敢明目张胆前往圣城的原因也很简单：传送阵离钟圣宫不远，而钟圣宫，存在绝对禁制。

如果说围绕静谧之林的边缘海域存在一种能够阻止任何人进入和出去的绝对禁制的话，那么钟圣宫只认圣子和圣女的结界就是一种除了她和辰星以外对于所有人的绝对禁制。想进入钟圣宫，在没有她或者辰星的许可下，永不可能。——除非，钟圣宫毁，天下人亡。

这种重要性本来不该是钟圣宫拥有的，但他给了她。只因为圣殿是圣子的地盘，钟圣宫是圣女的地盘。

离天最近的也不是圣殿，而是钟圣宫。

天机书也存放在钟圣宫而不是圣殿。

……

这个地方本来应该是绝对安全，问天也可以第一时间赶来，但映月阻止了他。她必须把钟圣宫里的东西处理掉，还有她的黑暗气息，也必须掩盖……这一切需要时间，也需要浊清。

卯月寅日，问天还在烈日下训练的时候，映月已经到达了传送阵。

一阵白色的光芒闪过，她出现在一个露天的小广场上。熟练地左转右转，开启机关，她很快就拐到了钟圣宫的后门。推开门，熟悉的布置让她瞳孔一缩，随即闭上了眼睛。

做紫冥座身边的卧底并不容易，至少这个只有得到圣子或圣女认可才能进入的地方，她不能靠近，更不能窥视。所以确切说来，她也已经近百年没来过这里了，但这里的一切还是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