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旁堆着的购物袋还带着商场冷气的余温，这份本该属于 “战利品” 的雀跃，却被客厅里沉甸甸的沉默压得喘不过气。
姚安宁蜷在沙发上，膝盖抵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上的纹路，亚麻色的卷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张真源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他没看她，目光落在窗外。空气里静得能听见挂钟秒针走动的声响，“嘀嗒、嘀嗒”，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
马嘉祺“今天的事不是你的错。”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马嘉祺。他的声音很稳，带着点试图缓和气氛的冷静。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姚安宁紧绷的肩膀，语气软了些，却也带着直白的笃定。
马嘉祺“虽然你平时经常惹祸，但我相信你还没蠢到要去干那种事情，毕竟张真源在物质生活上没缺过你什么。”
说着，他走到茶几旁，拿起玻璃杯倒了杯温水，轻轻放在姚安宁面前。杯底碰到玻璃茶几的瞬间，发出 “叮” 的一声轻响。
马嘉祺“可有一点你得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你，真源可以直接把你送回你妈那，也犯不着多管你。”
姚安宁“我真的不知道。”
姚安宁的声音很轻，像被风吹得发颤的棉线，从卷发缝隙里飘出来。
她目光下意识地瞟向张真源，见他依旧望着窗外，侧脸线条冷硬得像块冰，心又往下沉了沉。
张真源“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全然当没发生过，下不为例。”
终于，张真源开口了。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像秋冬刮过巷口的寒风，直直地刮进姚安宁心口。
姚安宁攥着沙发扶手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深深陷进布料的纹路里，留下几道浅浅的白印。还没等她再说点什么，张真源又补了一句：
张真源“公司还有事，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张真源起身时，沙发旁的购物袋被他的衣角轻轻带了一下，几个印着奢侈品logo的纸袋晃了晃，像极了姚安宁此刻悬在半空的心。
他没回头，也没再看姚安宁一眼。
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从客厅一直延伸到门口，“嗒、嗒、嗒”，每一步都像踩在姚安宁的神经上，让她的指尖跟着发颤。
直到 “咔嗒” 一声门锁落下，那点声响彻底消失，整间屋子才算被彻底的死寂吞噬，连挂钟的 “嘀嗒” 声都变得更响了。
马嘉祺“行，那就到此为止。”
马嘉祺看了眼手机，对着丁程鑫说了句：
马嘉祺“我也还有事，今晚不用做我的饭了。”
丁程鑫“什么？我还说今晚你做饭呢，我等会儿也有事。”
刘耀文的声音紧跟着插进来，带着点直白的抱怨。
刘耀文“别呀，那今天晚上吃什么？”
宋亚轩“我做的饭你们肯定不吃，”
宋亚轩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调侃，却也透着实在的歉意。
宋亚轩“而且我等会儿得回医院值班，赶不上一起吃了。”
贺峻霖“要不，点外卖？”
感受到那道视线，姚安宁慢慢抬起头，和贺峻霖对视上。
贺峻霖“想吃什么？”
姚安宁摇了摇头，声音没什么力气的开口说道：
姚安宁“没胃口，你们不用管我。”
她说完，撑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身，没再看客厅里的人，提着自己的一堆“战利品”转身一步步走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关上的瞬间，姚安宁把东西随手扔在地板上，纸袋落地的闷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她靠在门板上，胸口里像堵着一团乱麻，又闷又胀，想大叫，想发疯，想找个地方把心里的烦躁全都倒出来
倒不是觉得自己又多委屈，只是烦躁。
就在昨晚，她还信誓旦旦地答应张真源，以后不会再惹他生气，可是原本的姚安宁像是做鬼也不想让张真源好过一样，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她。
突然，混乱的思绪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 今天看到的那张照片里，背景好像隐约有个 logo。
那个 logo 像是用创意字体设计的 “酒” 字，笔画绕着圈，有点特别。
姚安宁跌坐在床边，双手撑着膝盖，努力在乱糟糟的脑海里搜寻关于那个 logo 的记忆。
她摸出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点开搜索框，输入 “本市 酒吧 logo 酒字”，一条一条地翻着结果。
最后，在一个名叫 “脉间” 的酒吧宣传照里，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 logo—— 跟照片里的一模一样，笔画绕着圈，透着点小众的精致。
姚安宁的指尖顿在屏幕上，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酒吧的地址。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嚣，带着点蛊惑，又带着点孤注一掷的冲动——“去那里，去那里就能找到答案，就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地板上那堆被扔得散乱的购物袋。指尖划过印着 logo 的纸袋，最后停在一个丝绒质感的包装袋上。
那是她今天背着所有人买的——黑色吊带裙，领口缀着细碎的水钻，裙摆开叉到大腿，想着某天趁张真源不注意时穿着去酒吧玩，没想到这会儿成了最合适的 “武器”。
还有旁边那双黑色漆皮红底细高跟鞋，鞋跟不算太高，却足够让她的身姿显得挺拔些。
姚安宁咬着唇把裙子换上，冰凉的丝料贴在皮肤上，让她莫名有些紧张。
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今天刚买的化妆品，凭借着自己高超的化妆技术，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最后在眼角点上一颗泪痣，妩媚中又带着一丝高冷。
她对着镜子转了圈，亚麻色卷发被她用手抓得蓬松，垂在肩头遮住半片锁骨，吊带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 “嗒嗒” 声。
姚安宁攥紧手机，走到房门口侧耳听了听。楼下静悄悄的，没有说话声，都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她轻手轻脚地拉开门，沿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往下走，客厅里的挂钟还在 “嘀嗒” 响，屋外的灯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地板上，像一道沉默的注视。
确认屋内屋外都没人后，她飞快抓起鞋柜上的钥匙，轻轻带上屋门 —— 直到 “咔嗒” 一声锁响落下，她才松了口气，转身快步走向别墅的大铁门。
打车到 “脉间” 酒吧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酒吧藏在老巷深处，门口没有亮晃晃的招牌，只有一道黑色铁艺门，门楣上嵌着那个绕圈的 “酒” 字 logo，可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制服的保安，正检查每个进店人的身份证，手指捏着证件边角，看得格外仔细。
姚安宁站在巷口，心脏 “怦怦” 跳得厉害。
现在的她是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光想着要弄清楚那张照片的事情，居然把进酒吧要查身份证这件事忘得一清二楚。
她攥着挎包的带子，指节泛白，正着急时，巷口传来一阵说笑声，三个女生挽着胳膊走过来，穿着时髦的短裙。
姚安宁眼睛一亮，整理了一下裙摆，快步跟上去，故意往中间那个穿粉色上衣的女生身边靠了靠，装作熟稔的样子搭话。
姚安宁“你们也来这边玩啊？我刚才跟朋友走散了，正怕一个人不敢进去呢。”
那女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
粉衣美女“是啊，这家酒吧氛围不错，一起进去呗。”
走到铁门前，保安果然伸手拦住。
保安“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
粉色上衣的女生掏出身份证递过去，保安低头核对了照片，又抬头看了她一眼，才点头放行。
轮到姚安宁时，她手忙脚乱地假装翻包，故意把口红、纸巾都倒了出来，皱着眉说：
姚安宁“哎呀，我身份证好像落在朋友车上了，刚才着急下车没注意……”
保安皱起眉，刚要开口拒绝，旁边的女生本着大家都是出来放松的，能帮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帮着打圆场。
粉衣女生“哥，她跟我们一起的，您通融一下呗？”
保安“不好意思美女，麻烦联系你朋友把身份证送过来。”
姚安宁捏着裙角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指尖几乎要嵌进丝料里。
姚安宁“哥，我朋友这会儿说不定玩得正嗨呢，哪能注意手机啊，你通融一下呗。”
她强扯出几分委屈的神色，声音放软了些。
保安却没松口，眉头拧得更紧，语气里添了几分不耐烦。
保安“不好意思，没有身份证不让进。”
说着还往旁边挪了挪，刻意挡在了姚安宁身前，那姿态明摆着是没得商量。
旁边的粉衣女生还想帮着说两句，却被同伴拉了拉胳膊，递了个 “别多管闲事” 的眼神，最后也只能冲姚安宁抱歉地笑了笑，跟着朋友进了酒吧。
她咬了咬下唇，转身沿着酒吧外墙慢慢往前走。
老巷里的路灯隔得远，光线昏昏暗暗的，墙面上爬着些斑驳的藤蔓，风一吹就轻轻晃。
她走得很轻，耳朵却竖得老高，仔细听着墙内的动静，偶尔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音乐声，隐约还夹杂着笑声。
绕到酒吧侧面时，她忽然听见一阵说话声，还伴着打火机 “咔嗒” 的声响。姚安宁立刻停下脚步，躲在一棵老槐树后面，悄悄探出头去看。
只见不远处有个窄窄的门，门旁边堆着几个空酒箱，三个穿黑色衬衫的男人正靠在墙上抽烟，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语气里满是放松 —— 看那样子，倒不像是酒吧的服务员，更像是酒吧的营销。
营销a“刚才那桌富二代出手真大方，开了两瓶洋酒，提成够我这个月房租了。”
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男人弹了弹烟灰，语气里带着得意。
另一个戴耳钉的男人笑了笑说：
营销b“你那算什么，上周我碰到个客户，直接办了张黑卡，老板还特意给我发了奖金呢。”
营销c“行了行了，别在这炫耀了，”
最后一个男人摆了摆手。
营销c“赶紧抽完回去，等会儿经理该过来查岗了。”
姚安宁眼睛一亮，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她悄悄退了两步，走到巷口的阴影里，先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让脸色看起来多了几分红晕，又故意把头发抓得更乱些，连耳后的碎发都拨到前面，遮住了大半张脸。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踉跄着往那扇后门走去，脚步故意放得又轻又晃，像极了喝多了站不稳的样子。
她走到后门旁边，故意脚下一滑，差点摔在地上，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酒箱，才勉强站稳。
三个营销见多这种喝多就喜欢瞎逛的人，倒也没管姚安宁。她扶着墙，脚步依旧踉跄地走进了后门。
门后的走廊很暗，只有头顶的小灯亮着，隐约能听见前面传来的音乐声。
她走了两步，确认那三个营销没跟过来，才悄悄松了口气，挺直了背脊，眼神里的迷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警惕和坚定。
穿过狭窄的走廊，震耳的音乐声骤然清晰，裹挟着酒精与香水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
酒吧内部和巷口的低调截然不同，暖黄色的射灯在酒液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舞池里人影晃动。
姚安宁攥了攥手心，她没往热闹的舞池去，径直走向亮着暖光的吧台，挑了个靠里侧的空位坐下。冰凉的木质台面贴着手臂，让她稍微冷静了几分。
调酒师“您好，需要点什么？”
调酒师是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生，指尖夹着干净的调酒器，笑容温和。
姚安宁“一杯Tequila sunrise。”
调酒师“好的，稍等。”
调酒师动作娴熟地取来龙舌兰、橙汁和石榴糖浆，酒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琥珀色的液体落入杯中，很快便分层出橙红交织的漂亮色泽，最后还细心地插了片青柠。
姚安宁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酸甜的橙汁中和了龙舌兰的烈，后调带着一丝微苦。
姚安宁“美女这酒调的不错啊。”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调酒师聊起来，从酒吧的氛围说到今晚的客流量，语气尽量显得随意。
调酒师擦杯子的手顿了顿，笑着回应：
调酒师“谢谢。”
姚安宁想到酒吧找点线索，可是到了酒吧她却不知道从哪查起，毕竟她连飞哥都没见过。
她在目光在酒吧扫视了一圈，余光却突然扫到斜前方的卡座 —— 暖光落在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她手里的酒杯猛然一抖，酒液晃出几滴，落在台面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姚安宁“不是吧，这么点背？”
姚安宁下意识地往吧台内侧缩了缩，借着酒杯挡住半张脸，视线却牢牢锁在那个卡座里。
马嘉祺穿着黑色衬衫侧身坐着，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另一只手搭在旁边女生的椅背上，姿态亲昵。。
美女“马哥，你看那边那女的一直盯着咱们看呢。”
旁边的美女撞了撞马嘉祺的胳膊，语气带着点娇嗔。
他抬眼扫了过来，隔得太远，加上马嘉祺喝了点酒，看不清人脸，但是能看出身材错。
马嘉祺“是嘛，你去把她叫过来玩玩。”
美女扭着腰朝姚安宁走来，她心虚地转过身，心里不停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千万别被认出来。
美女“美女，那边有个帅哥想请你喝一杯。”
美女端着酒杯走到她身边，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熟稔。
姚安宁“啊，我吗？”
姚安宁故作惊讶地抬头。
美女“能不能赏个脸？”
姚安宁“这…… 不太好吧……”
姚安宁还想找借口拒绝，可没等她说完，陪酒女就拉着她的手腕，径直往马嘉祺的卡座走去。
她只能用包捂着脸，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
马嘉祺“美女，有幸和你喝一杯吗？”
马嘉祺的声音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姚安宁“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喝酒。”
姚安宁捏着嗓子，装出细弱的声音。
马嘉祺“没事，喝一杯就是朋友了。”
马嘉祺挑眉，语气里带着点玩味。
姚安宁“不用了不用了，”
她干笑着往后退，
姚安宁“我其实已经打算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她弯着腰转身想逃，可刚转过身，就被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姚安宁没站稳，踉跄着往后退，后背刚好撞进马嘉祺怀里。
马嘉祺“你怎么在这？”
看清楚怀里的人后，马嘉祺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姚安宁浑身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连呼吸都忘了，心想——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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