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宁把行李箱往墙角一放，直奔阳台。咸湿的海风裹着阳光的温度扑在脸上，远处的海浪层层叠叠涌向沙滩，溅起细碎的白泡沫，连带着心里因陈楚而起的烦躁，都被这海风吹散了大半。
她正看得入神，身后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 —— 陈楚把自己的化妆包往梳妆台上一摔，瓶瓶罐罐撞得叮当响。
姚安宁“大姐，你小声一点行不行？”
陈楚“受不了你就换个房间呗。”
姚安宁刚想反怼陈楚，手机就震了两下。屏幕亮起，是张真源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五个字：餐厅吃午餐。
转身时瞥见陈楚正对着镜子涂口红，粉调的唇膏在唇上晕开，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脸更显精致，可那副对着镜子反复补妆的模样，让姚安宁莫名觉得刺眼。
姚安宁“吃不吃饭？”
姚安宁靠在门框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墙缝，语气里带着点不耐。
陈楚手一顿，对着镜子理了理卷发，才慢悠悠转过身，眼神扫过姚安宁身上的休闲 T 恤和短裤，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
陈楚“急什么？吃个饭而已，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姚安宁没接话，转身就往门外走。她才懒得和陈楚拌嘴，免得影响自己吃饭的心情 —— 早餐只吃了一个鸡蛋，现在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电梯下行时，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两人的呼吸声。陈楚盯着电梯壁上自己的倒影，突然开口：
陈楚“姚安宁，你是不是故意的？”
姚安宁“故意什么？”
姚安宁靠在角落，目光落在跳动的楼层数字上，懒得看她。
陈楚“故意在张真源面前装乖巧。”
陈楚转过身，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
陈楚“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姚安宁终于抬眼，挑了挑眉。
姚安宁“那你说说我以前是怎么样的。”
她倒要听听，这陈楚能说出什么花来。
可没等陈楚开口，电梯 “叮” 地一声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
张真源的身影刚好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两瓶冰可乐，看到姚安宁，眼神先是亮了亮，随即又在陈楚脸上顿了顿，语气带着点疑惑。
张真源“怎么这么久？”
陈楚“还不是她……”
陈楚刚想抱怨，就被姚安宁抢先一步。
姚安宁“补妆呢。”
姚安宁走上前，自然地从张真源手里拿过一瓶可乐，指尖碰到他的掌心，还带着点冰凉的触感。
姚安宁“女孩子出门都这样，你不懂。”
张真源笑了笑，没再多问，转身往餐厅走。
张真源“快走吧，耀文他们都等急了。”
姚安宁跟在他身边，故意放慢脚步，和陈楚拉开距离。可乐的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淡淡的甜味，她偷偷瞥了眼张真源的侧脸 —— 阳光透过餐厅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把他的睫毛染成浅金色，眉眼都柔和了不少。
餐厅里人声鼎沸，海鲜的鲜味混着面包的麦香扑面而来。刘耀文正趴在桌上，手指戳着盘子里的奶油泡芙，看到他们进来，立刻挥手。
刘耀文“姚安宁，快过来！这个泡芙巨好吃！”
姚安宁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刚要坐在刘耀文旁边的空位上，陈楚却抢先一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还故意往刘耀文身边凑了凑，语气甜得发腻。
陈楚“耀文哥哥，我坐这里好不好？”
姚安宁的脚步顿在原地，手里的可乐瓶被捏得咯咯响。她看着那个被占的空位，又看了看陈楚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姚安宁“喂！你没长耳朵吗？人家叫的是我的名字！”
陈楚“谁先坐下就是谁的。”
张真源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调解，马嘉祺却突然拉了拉姚安宁的胳膊，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位。
马嘉祺“坐这，没人。”
姚安宁看了眼马嘉祺，又看了看陈楚，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走了过去。她坐下时，故意把椅子往后挪了挪，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眼神里满是不满。
张真源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点无奈，却还是拿起菜单，递给姚安宁。
张真源“想吃什么？”
她拿起菜单，胡乱翻着，心里却乱糟糟的。
马嘉祺见她情绪不对，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压低声音。
马嘉祺“我待会儿想个办法给她打发回去。”
姚安宁翻菜单的手指顿了顿，侧头看马嘉祺。
他没看她，正低头整理着自己面前的餐巾，语气轻得像怕被人听见，眼神却带着点认真。她心里那股憋得发慌的火气，莫名就降了点，只小声回了句：
姚安宁“越快越好。”
菜很快就上齐了。姚安宁拿着叉子，慢吞吞地搅拌着盘子里的意面，海鲜的鲜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却没让她的心情好转半分。
午餐桌上的气氛从陈楚抢座后就没缓和过。
刘耀文被陈楚缠得没法，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眼神却总往姚安宁这边飘；姚安宁坐在马嘉祺和张真源中间，张真源时不时给她夹块虾，试图缓解她的低气压；丁程鑫几次想开口圆场，都被陈楚娇嗲的话题打断。
姚安宁嚼着嘴里的意面，味同嚼蜡，满脑子都是陈楚抢座时那副得意的模样，手里的叉子把盘子戳得叮当响。
好不容易等到大家放下餐具，贺峻霖率先跳起来打破沉默。
贺峻霖“待着多无聊啊！我刚才路过前台，看见能租沙滩车，要不要去玩？”
刘耀文眼睛瞬间亮了，立刻附和。
刘耀文“去啊！我早就想试试了！”
张真源看了眼还在生闷气的姚安宁，温声问：
张真源“你想去吗？吹吹海风能舒服点。”
姚安宁本想摇头，可瞥见陈楚正对着镜子补口红，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莫名拧了股劲 —— 凭什么她不开心就要扫了别人的兴？于是硬邦邦地回了句：
姚安宁“去。”
几人分了组，马嘉祺要陪张真源去买些海边用的东西，最后敲定姚安宁、刘耀文、贺峻霖和陈楚一起去开沙滩车。
租车站的老板给他们选了两四座车，刘耀文一屁股坐上驾驶位，冲前面大喊一句：
刘耀文“出发喽！”
沙滩车发动起来，引擎的轰鸣声盖过了海浪声。
海风卷着细沙扑在车窗上，刘耀文把沙滩车的油门踩得震天响，车身在松软的沙地上颠簸着往前冲，贺峻霖抓着前座扶手笑个不停，喊着让他再快点。
姚安宁坐在后座，后背紧紧贴着椅垫，没心思看沿途的海景 —— 陈楚就坐在她旁边，两人之间隔着半拳距离，却连呼吸都像是带着较劲的意味。
陈楚“耀文哥哥，慢点开！”
陈楚的声音带着点慌张，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
姚安宁“慢点！前面有坑！”
姚安宁突然瞥见前方沙地上陷着个浅坑，刚喊出声，刘耀文的反应慢了半拍，车轮猛地碾过坑洼，整辆车瞬间失去平衡，朝着侧边的沙丘翻了过去。
混乱中，姚安宁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往车外摔。她下意识想撑地，却忘了自己的手还打着夹板。
一只胳膊突然护在姚安宁打着夹板的手，紧接着，陈楚的胳膊垫在了她的后背，硬生生把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陈楚“小心！”
陈楚的声音比平时尖了些，带着点慌神，却没松开护着她夹板的手。
沙滩车最终侧翻在沙堆里，扬起的细沙迷了人眼。
贺峻霖和刘耀文连忙爬出来，拍着身上的沙子喊她们的名字。姚安宁缓了缓神，才发现自己半趴在陈楚身上，对方的手肘抵在沙地上，袖口蹭得全是沙粒，而那只护着她夹板的手，还保持着紧绷的姿势。
姚安宁“你……”
姚安宁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卡住 —— 她预想过无数次和陈楚闹僵的场景，却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画面。
陈楚先松开手，撑着沙地坐起来，拍了拍后背的沙子，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淡，却没了之前的嘲讽。
陈楚“看什么？还不起来？想压死我啊？”
她说着，还不忘伸手拉了姚安宁一把，目光扫过她的夹板时，顿了顿。
陈楚“手没事吧？没碰到吧？”
姚安宁“没事。”
姚安宁低声回了句，低头拍着身上的沙，却没错过陈楚手肘处蹭红的印子。
刘耀文跑过来，挠着头一脸愧疚。
刘耀文“我开太急了，你们没受伤吧？”
陈楚“刘耀文，我不是让你开慢点了嘛，你疯了你开那么快！”
陈楚对刘耀文的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陈楚“风太大把沙子吹你脑子里去了是吗？姚安宁这手还打着夹板的，万一又受伤了怎么办？”
刘耀文被陈楚怼得头都快垂到胸口，手指抠着沙滩车的车门，声音越来越小。
刘耀文“我…… 我没看见前面的坑，下次肯定慢点开。”
贺峻霖连忙打圆场，拉着刘耀文往旁边挪了挪。
贺峻霖“行了行了，没人怪你，先把车扶起来再说，等会儿真源他们该找过来了。”
姚安宁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还落在陈楚手肘那片泛红的印子上。
刚才翻车时的混乱还在脑子里转，陈楚护着她的力度、慌神的声音，和之前那副尖酸的样子完全对不上，让她心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沉得慌。
陈楚“发什么呆？”
陈楚突然转头，见她盯着自己的胳膊，下意识把袖子往下扯了扯，语气又硬了几分。
陈楚“看我出丑很开心？”
姚安宁“没有。”
姚安宁下意识反驳，顿了顿又补充道：
姚安宁“刚才…… 谢了。”
声音不大，却让陈楚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挑了挑眉，没接话，转身去帮贺峻霖扶车，只是脚步比刚才慢了些，手肘也刻意没再用力。
几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沙滩车扶正，车身上沾了厚厚一层沙，挡风玻璃也磕出了道细纹。刘耀文蹲在旁边检查车况，嘴里还在小声嘀咕：
刘耀文“还好没坏，不然老板该让我赔了。”
陈楚“你应该庆幸没人受伤。”
刘耀文“是是是。”
姚安宁“先别管车了。”
姚安宁走过去，指了指陈楚的手肘。
姚安宁“你那胳膊要不要处理下？”
陈楚愣了愣，随即嗤笑一声。
陈楚“怎么？突然关心我了？怕我等会儿在张真源面前装可怜？”
这话像根刺，扎得姚安宁刚软下来的心又硬了几分。她抿了抿唇，没再说话，转身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包湿纸巾，扔给陈楚。
姚安宁“随便你怎么想，擦下总比沾着沙子强。”
陈楚看着手里的湿纸巾，指尖捏着那包纸，沉默了几秒，还是拆开擦了擦手肘的沙子。泛红的皮肤露出来，虽然没破皮，却肿了一小块，看着有点显眼。
贺峻霖眼尖，凑过来看了眼。
贺峻霖“前面好像有卖冰饮的摊子，我去买瓶冰矿泉水给你敷敷？”
陈楚“不用。”
陈楚把湿纸巾扔进垃圾桶，语气淡淡的。
陈楚“一点小事，没必要。”
正说着，远处传来张真源的声音。姚安宁抬头，就看见张真源和马嘉祺提着个袋子跑过来，张真源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身上，快步走到她面前。
张真源“怎么样？刚才听说这边翻车了，没受伤吧？”
他伸手想碰姚安宁的夹板，又怕碰到她的伤口，动作顿在半空，眼神里满是担心。
姚安宁“我没事。”
姚安宁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的陈楚。
姚安宁“是她…… 刚才护着我，手好像受伤了。”
张真源这才注意到陈楚手肘的红肿，眉头皱了起来。
张真源“怎么不处理下？马哥袋子里有冰水，敷上吧。”
马嘉祺从袋子里掏出瓶冰水递到陈楚面前。陈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敷在自己的手肘上。
几人站在沙滩上，海风还在吹，却没了刚才的紧绷。陈楚没再像平时那样找姚安宁的茬；姚安宁看着陈楚手，心里那股别扭的感觉慢慢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暖意。
丁程鑫“车退了吧，先回酒店。”
收拾好东西，几人往酒店方向走。张真源走在姚安宁旁边，时不时跟她说两句话，问她手有没有不舒服；丁程鑫跟在陈楚身边，偶尔提醒她小心脚下的沙子；贺峻霖和宋亚轩走在最前面，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翻车的事情。
姚安宁走在中间，看着前面打闹的两人，又看了眼旁边沉默的陈楚，突然觉得，或许她和陈楚之间，也不是只有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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