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楚坐在原位,手里的椰子早就没了凉意,指尖却一直悬在膝盖上方,没敢再动。
她看着姚安宁的侧脸,暖光落在她的下颌线,把原本柔和的线条勾勒得更清晰,连唇瓣随着歌词开合的弧度,都像是被月光浸过一样。
尤其是唱到 “时间的泪眼撕去我伪装” 时,姚安宁的声音轻轻颤了一下,眼底的碎银跟着晃,陈楚忽然觉得,比起歌里的阿楚姑娘,眼前这个人,才更像被月光偏爱的存在。
最后一句 “今夜你会不会在远方,燃篝火为我守望” 落下时,伴奏还在轻轻萦绕。
姚安宁放下麦克风,转头看向海面的目光还没收回,耳尖被灯光映得泛着浅粉。台下忽然响起零星的掌声,张真源率先鼓掌,笑着冲她比了个 “超棒” 的手势。
她从高脚凳上下来时,脚步还有点轻飘,刚走到露台边缘,就撞进马嘉祺的目光里。
对方递过一瓶刚拧开的矿泉水,声音比平时更软些。
马嘉祺“不错嘛。”
姚安宁“谢了。”
姚安宁攥着矿泉水瓶,指尖还残留着瓶身的凉意。
她的目光越过露台的栏杆,看见不远处的沙滩上,丁程鑫独自坐着,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膝盖上还放着枚没来得及放进瓶里的白贝壳。
她犹豫了两秒,还是踢着脚边的细沙走了过去。
沙子被踩得发出细碎的声响,丁程鑫听见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只是手里捏着贝壳的力道紧了紧。
姚安宁在他身边坐下,两人之间隔着半臂距离,刚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杉味,和那天晚上在她房间里闻到的一样,却没了当时的压迫感,只剩几分无措的尴尬。
海浪一下下漫过脚边,冰凉的海水沾湿了裤脚,姚安宁盯着泛起泡沫的浪尖,没开口。
沉默了大概半分钟,丁程鑫先打破了安静。
丁程鑫“你这几天在刻意避开我吧,说不想大家一起来海边,其实只是不想我一起来,对吗?”
他指尖摩挲着贝壳边缘,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愧疚。
姚安宁握着矿泉水瓶的手顿了顿,瓶身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沙滩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她没抬头,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算是回应。
海浪又一次漫过脚边,冰凉的触感让姚安宁打了个轻颤。
丁程鑫捏着贝壳的指尖泛了白,声音里的愧疚像被浪泡裹着,轻轻落在空气里。
丁程鑫“那天晚上…… 我喝多了,把你当成蒋悦了。”
丁程鑫的声音又响了些,像是下定了决心要把话说开。
丁程鑫“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直想跟你道歉,可你这阵子总躲着我,连跟我说话都绕着走。”
姚安宁抬眼看向他。丁程鑫的眼底映着海面的碎光,平时总是带点笑意的嘴角此刻抿成了直线,连眉峰都微微蹙着,看起来是真的在懊恼。
她想起那天早上,看着丁程鑫此刻的脸,心里那点因为“被认错”和“失控亲密”留下的别扭,忽然就淡了些。
姚安宁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姚安宁的声音很轻,被海浪声裹着,却足够让丁程鑫听清。
姚安宁“那天你醉得厉害,我…… 我当时确实有点吓到,所以后来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话,才故意躲着。”
丁程鑫听到这话,猛地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惊喜,又有点不敢相信。
丁程鑫“你没真的怪我?”
姚安宁“怪倒谈不上。”
姚安宁笑了笑,指尖戳了戳脚边的细沙。
姚安宁“就是觉得挺尴尬的,毕竟…… 你把我当成别人,还做了那种事。”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耳尖还是忍不住泛了点红,赶紧别开脸,假装看远处的海浪。
丁程鑫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点弧度。
他把膝盖上的白贝壳递过去,贝壳边缘磨得光滑,在月光下泛着淡光。
丁程鑫“这个给你,算是…… 赔罪。”
姚安宁接过贝壳,指尖碰了碰壳面,冰凉的触感很舒服。她把贝壳放进自己的裤兜,抬头冲丁程鑫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
姚安宁“行,那我就收下了。以后别再喝那么多酒了,省得又认错人。”
丁程鑫“不会了。”
丁程鑫立刻点头,语气格外认真。
丁程鑫“以后就算喝多了,也绝对不会再把你认错。”
两人没再说话,就这么并肩坐着,看海浪一次次漫过沙滩,又带着细沙退回去。月光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处,之前因为那场 “醉酒乌龙” 生出的隔阂,终于被这夏夜的海风,悄悄吹散了。
——
海风卷着最后一丝K歌的喧嚣散在夜色里,宋亚轩揉着发哑的嗓子走在最前面,指尖还无意识地打着节拍;刘耀文的哈欠打了一路,眼泪都憋了出来,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贺峻霖拎着两个空椰子壳,壳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在沙滩上晕开一小串湿痕。
姚安宁跟在后面,走了没几步就忍不住放慢脚步 —— 沙滩上的细沙钻进拖鞋缝,磨得脚心发疼,白天翻车时被蹭到的脚踝也隐隐发僵,加上手臂还打着夹板,每走一步都觉得浑身发沉。
她望着前面张真源的背影,那人正帮丁程鑫拎着装贝壳的塑料瓶,肩线在月光下绷得笔直,忽然就生出点撒娇的念头。
姚安宁“张真源。”
她轻轻喊了一声,声音裹着海风飘过去,带着点没藏住的委屈。
张真源立刻回头,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的脚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张真源“怎么了?”
姚安宁“手疼,背我回去。”
她往前凑了两步,伸手攥住张真源的衣角,指尖轻轻晃了晃。
这话一出,前面的几人都顿住脚步。
宋亚轩“手疼和背你回去有什么关系?”
宋亚轩这话一出口,贺峻霖立刻凑过来搭腔,晃着手里的空椰子壳笑。
贺峻霖“就是啊姚安宁,你这逻辑跟刘耀文熬夜后的脑子似的,主打一个‘我不管’是吧?”
刘耀文刚揉完眼睛,听见自己被点名,迷迷糊糊反驳:
刘耀文“我熬夜脑子也比你拎俩破壳子强……”
话没说完就被贺峻霖用椰子壳轻轻敲了下胳膊,顿时闭了嘴,只剩嘟囔的气音。
张真源没理会他们的调侃,弯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丁程鑫,然后转过身,半蹲在姚安宁面前,声音放得极软。
张真源“上来,小心点。”
姚安宁眼睛一亮,连忙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身体轻轻往前倾。张真源的手稳稳托住她的膝盖,稍一用力就把人带了起来,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
她下意识把脸贴在他的后颈,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混着海风的咸意,让人莫名安心。
姚安宁“你走稳点啊,我可没那么重。”
姚安宁小声嘀咕,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
张真源“知道了,小祖宗。”
张真源低笑一声,脚步放得又慢又稳,每一步都避开沙滩上凸起的贝壳。他能感觉到背上的人轻轻晃着腿,发梢偶尔蹭过他的耳尖,带着点痒意,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轻。
姚安宁靠在张真源背上,眼皮渐渐发沉。
海风轻轻吹着,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还有海浪漫过沙滩的声音,像首温柔的摇篮曲。她悄悄把脸往他颈窝埋了埋,声音软得像棉花。
姚安宁“张真源,你走慢点,我还想再吹会儿风。”
张真源“好。”
张真源应着,脚步又放慢了些。他能感觉到背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应该是快睡着了,便轻轻调整了托着她膝盖的手,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沙滩上的脚印一串跟着一串,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混着远处零星的灯火,成了夏夜里最暖的风景。
直到酒店的灯光越来越近,张真源才轻轻喊了一声:
张真源“快到了,别睡沉了。”
姚安宁迷迷糊糊地应了声,睁开眼时刚好看见酒店门口的暖光灯,她揉了揉眼睛,伸手帮张真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姚安宁“谢谢你。”
张真源把她放下来时,还特意扶着她的胳膊,生怕她站不稳。
旁边的贺峻霖凑过来,笑着调侃。
贺峻霖“张哥下次也背我回来呗。”
姚安宁“你自己没长脚吗?”
贺峻霖“你不也长脚了。”
姚安宁“关你屁事。”
姚安宁吐了吐舌头,挽住张真源的胳膊,往酒店里走。
张真源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的温柔像要溢出来 —— 但他和她都不知道,这份偏爱,早就超过了 “哥哥” 的界限,只是此刻,看着她眼底的笑意,便觉得这样就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