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将军也是,这么急躁做什么?这么早就去榻上了,多没意思啊,在这玩会呗,还可以玩点刺激的。”
少年的右手下移,在瞿将军的脖子处转圈圈,又将头埋在了瞿鹰枭的脖颈处。
本以为两人会由此进入暧昧,发生一系列不可名状的事。可他的右手却立马抽出了一把藏于腰间的软剑,抵在了瞿将军的脖子处,剑锋不觉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口子。
温热鲜红的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滑,空气中也多了几分腥味,瞿鹰枭并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满脸笑意,心里也多了几分落差之感。
“君若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动手吧”
瞿鹰枭随后就闭上了双眼,等候少年再将软剑加深一分,砍下自己的头颅。
少年对于瞿将军的态度有些被惊住了,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大奸臣,反倒像是个翩翩君子,却不巧被君王所误解,实在可叹。
愣神片刻,手上也不觉将软剑在瞿鹰枭的脖子上加深了几分,使得流出的血液更多了,瞿将军那件便服也被染红了一片。
瞿鹰枭因为疼痛,忍不住发出轻微的闷哼,不过却极力压制,继续等待着少年夺去他的性命。
不得不承认,瞿鹰枭长得确实很好看,是一个很俊俏的男子,外表看起来也很温文尔雅,稍微皱一下眉,都是个不可多得的美景。
少年清了清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觉得那个人只是在垂死挣扎罢了,想要在死前给自己立足一个君子形象,顿觉可笑至极。
他露出笑意,暂时把软剑放了下来,随后又将自己的手臂绕到瞿将军的脖子上,长长的指甲在伤口处搅动,剜着里面的肉。
“瞿将军居然会怕疼?”
瞿鹰枭被少年的动作弄得更加吃痛,额头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声音有些微微沙哑:
“不会怕疼。”
少年的唇角微微上翘,指甲在瞿将军伤口处搅动的更加起劲,甚至还加深了几分。
“既然不疼,那瞿将军在哼什么?是想要博得在下的同情,让在下舍不得杀你吗?”
瞿鹰枭闻言却并没有解释,而是笑了一声,像是请求。
“能让我再喝口酒吗?”
少年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心里也升起一丝鄙夷,透露出几分不屑。这人居然临死前还想着酒?
“请便。”
瞿鹰枭随后便拿起桌上那杯残余的酒,一口喝光,而后又朝少年笑笑:
“确实是杯好酒。”
少年又一次将剑抵上了瞿将军的脖子,剑在脖子上逐渐加深。
瞿鹰枭这时候又开口说话了,嘴角微微上扬,有种调戏的意味。
可是细看,那笑容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驯,反倒有一大股落魄之感,是一种棋局满盘皆输的失望。
“你身上的香料我很喜欢,是……的味道。”
他吃力的伸手准备触碰少年的下巴,不过少年万般抵触的躲开了,瞿鹰枭说道:
“要取我的性命,就快点吧,不然我这样一个大奸臣,可能会后悔。”
“他早就想要我这个奸臣的性命了。”
这个他指的是莫寒宁,皇帝早就想让他死了,只是迫于他的权势罢了。
少年用剑一把将瞿鹰枭的头颅割下,瞿鹰枭当场人首分离,他的血液溅的很高,帐篷的顶上立马大片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帐内随即弥漫开异常浓重的血腥气,如果是没怎么见过血的人,可能会感到有些呼吸困难,甚至产生呕吐感。
不过少年毕竟是打过仗的,闻到过那么多腥味,有的时候比这还要浓重些,早就习惯了。
现在看着人首分离的瞿鹰枭,少年觉得似乎有口恶气被发泄了出来,不过又感觉杀瞿鹰枭也太过简单了,莫名有些不太正常。
有些怀疑自己所杀的到底是不是瞿鹰枭本人,会不会只是一个替身,可是一想到瞿鹰枭好美色是出了名的,这可能只是他的特殊癖好,顿时觉得有些嫌恶。
少年用瞿鹰枭自己的衣服将头颅裹起来,整理好衣服,又把软剑擦了擦,重新藏回腰间,腰间的红色翡翠此刻感觉更加耀眼了。
他抱着瞿鹰枭的头颅走出了瞿鹰枭的帐篷,面对帐篷外守着的两名士兵稍显惊讶的神情,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淡的说了句:
“瞿鹰枭被我杀了,如果愿意的话,你们就进去收拾一下尸体吧。”
少年空出一只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陛下对瞿将军积怨已久,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如今……也就缺个理由罢了。”
那两名士兵闻言便掀开帘子,走进了帐篷,顿时一大股浓烈的血腥气冲了出来,入目便是瞿鹰枭坐在椅子上,没了头的尸体,桌边的两杯酒一杯空了,一杯只动了一点。
他们无意识间看向了瞿鹰枭的床铺,发现床上的被子大小看起来较为合适,似乎可以用来裹一下瞿鹰枭的尸体,其中一人便走向了床铺。
可是被子被用枕头压着,士兵为了不让枕头掉在地上,拿开枕头,正准备拿着被子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枕头下面压着的东西,好奇心让那名士兵忍不住把东西拿了起来,仔细观摩。
那是一张浅黄色的纸,有些皱巴巴的,上面还写着字,笔锋略显粗犷豪迈:
今日乃是吾的死期,吾自知罪恶滔天,若是碰上处理尸首之事,请阁下将吾抛之荒野,被那些兽类蚕食,或者裹上一卷草席,把吾的尸首随便扔了便是。 ——瞿瑾
“瞿瑾”是瞿鹰枭的名,大概也有按排行算的意思。
而“鹰枭”,则是他的字,是自己独有的名字,性子豪爽,有像鹰一样的胆量,可以翱翔于天,自由自在,谁都阻挡不了他的锋芒,而“枭”则是枭雄之姿,寓示着本人英姿豪迈,必能称霸一方,这字,是他本人给自己起的。
不过他自己也不常提及名字本来的意思,怕人误会。
那士兵自己碍于瞿将军的遗嘱,做不好决断,便叫来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人觉得应当遵循遗嘱,两人便用一卷草席将人裹着扔到了离军营几十米开外的地方。
少年掀开帘子从瞿鹰枭的帐子里走出来后,便沿着路线折回自己的帐篷。
其他看到少年着装的将士在少年离开的这段时间,手里握着照明的火把,聚在了一起,开始议论纷纷:
将士甲:“(咽了咽口水)咕咚,他怎么在军营中穿成那样?”
将士乙:“不晓得,俺觉得可能是什么特殊的喜好。”
将士丙:“他要干啥?现在去的冒似是瞿将军帐子的方向吧?”
将士乙:“是啊,虽然这方面的俺也不懂,但俺觉得大半夜的穿成那样,轻是轻爽些,不过容易招人误会。”
将士甲:“哎哟,还误会个啥呀,咱瞿将军各位还不清楚吗?”
将士丙:“一身靛色的衣服,又打扮成那样,不是悲伤过度就是暗示……哎”
几个人越想越多,构思的情节也越来越清晰,虽然心思各异,不过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哎……”
“嘘,他又回来了。”
他们随后又聊了许多,还是一边聊,一边叹着气。还得得亏有人比较眼睛尖,见少年回来了,便给几人做了暗示,几人连忙散开,开始老老实实的站岗。
少年看了看那些人,佯装生气的斥了一句:
“你们几个,不好好的站岗,聊什么天?”
几人眼睛都到处乱瞟,似乎有些心虚,把头埋得低低的。
少年而后也没有对他们多说什么,只是呲了一声,便返回了自己的帐子。
那些将士见状,又聊了起来:
将士甲:“他抱的是什么?形状怎么有那么一点像头颅?”
将士乙:“俺哪晓得是啥?不过俺也觉得有些像,应当是的。”
将士丙:“我瞧着那衣服,怎么那么像是瞿将军的?”
将士甲:“不会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