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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傻子上幼儿园

泾渭无分明

  转眼已是夏末,南方还是热,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高温。高湛也毕业结考完了,已经放暑假了。

  而李刚工作的事也有了。

  “李刚大哥,今天我们先一起去厂子里。”高文给李刚留了个岗位,李刚今天去面试,工头要是满意李刚就可以在工厂上班了。

  “诶!马上就来!谢谢高老弟了!”每次进城李刚都会收拾收拾自己,许是不想城里人笑话他邋里邋遢。

  两个女人在地里摘菜,黄芳看见丈夫出门了,隔着一块田喊道:“吃不吃早饭了?”嘹亮的嗓音传遍整个山坡。

  李刚听到了,也喊着:“不吃了!有事呢!”

  何叶收好菜,提起篮子,解释说:“芳姐,高文他们进厂面试,不用担心。”

  黄芳一听,顿了一下,她原以为那天说的只是安慰的话,哪想得到是真的,说道:“何叶妹子,真是谢谢你们了。”

  “谢什么?小希希可不也是我的儿子吗?”何叶笑道。

  “是是是,湛子也是我的儿子,都是我的儿子。”黄芳忍住眼里的泪,不然等会儿回去李希问她为什么哭,被一个小孩子问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女人一起回到家里的小院,自从他们两家结为干亲,李刚就把他们两家中间的围墙拆了,做了两个小秋千和一个小石桌。

  回到家,就看见院子里荡秋千的两个孩子,老远就听见李希清澈的笑声。

  看见黄芳何叶回来,李希跳下秋千,高湛在旁边接住他,道:“希希,下次不准直接跳下来。”

  “好,哥、哥。”说话时看都没看高湛一眼,说完就跑向黄芳。

  高湛知他根本没听进去,心说这小家伙越来越不怕他了,只好无奈地跟在他的身后。

  只见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边喊妈妈边跑向黄芳,一头扎进黄芳怀里,黄芳轻轻推开他,说:“妈妈身上有泥巴,等会儿洗干净了再抱你,你去找哥哥抱。”

  “好,但是、不、要、哥哥、抱,干妈、抱。”李希又朝着何叶要抱抱。

  黄芳无奈,只好由得他。

  何叶可高兴了,自从高湛懂事后就再也没让她抱了,如今又来了个乖儿子,她当然得好好抱着。

  “好嘞!乖宝,干妈抱。”黄芳拿走了何叶手上的菜,何叶抱起李希抖了抖,李希高兴地咯咯笑。

  高湛在一旁看着,心道:好你个小坏蛋,不要他抱,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李希看见高湛幽怨的眼神,着实给吓着了,连忙让何叶放他下来,伸手要哥哥抱。何叶知道自家儿子什么意思,将小家伙放下地,并叮嘱高湛别欺负希希,就去做早饭了。

  李希乖乖地走向高湛,快到的时候愣是慢慢地挪着走,眼见快要挨近高湛,李希突然飞快地朝旁边跑开。

  哪知高湛手疾眼快抓住李希往怀里带,摸准李希的痒痒肉就挠,李希瞬间爆笑,嘴里一直求饶:“哥、哥……哈哈哈……我、错、哈哈……了!”

  “小坏蛋,不让我抱。嗯?”高湛放过了李希,害怕他笑岔气了,等会儿咳嗽了可能会把嗓子咳哑。

  “要!要、哥哥、抱!”李希笑累了窝在高湛的怀里,额头有些细细的汗。

  “黄、黄呢?哥哥。”黄黄是一只橘猫,已经在他们家八年了,是只中年猫,已经不怎么活泼乱跳了,总是喜欢蜷着睡觉。李希可喜欢他了,每天都要撸他一把。

  “不知道,可能躲起来睡觉了。”

  “好吧……”

  玩了一会儿,黄芳叫吃饭了。

  今天吃的玉米,稀饭,李希高湛则有一个水煮鸡蛋。

  小家伙一上桌子就啃玉米,塞得两腮鼓鼓的,就像一只贪食的仓鼠。

  吃过早饭,李希就跑进厨房找猫,着学猫叫,终于听见一声慵懒的猫叫,李希到处找,突然他想到什么,就往灶孔里面找。

  果然,猫躲在温热的灰堆里面打盹,看到李希,猫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张着大大的嘴。李希伸手去抓它,猫却挣扎着。

  高湛生怕李希出意外,来到厨房,就看见一人一猫的争斗,两个都灰尘仆仆的,人脸猫脸上都沾满了灰。

  “像、爸、爸。”李希慢吞吞地说,还举起猫给高湛看。

  李希的话的意思是,猫的胡须下面沾满了黑色的碳灰,看起来就像是长了胡子,李刚也留着一嘴短胡子。

  高湛轻笑一声。

  李希脸上手上也是灰,高湛皱着眉问道:“又把手伸进灶孔了?”

  “嗯……”李希做了坏事,弱弱地说。

  “没有下次知道吗?万一烫伤了怎么办!”高湛不是一次两次说过,李希总是听不进去,终归是小孩子气性。

  高湛拉着李希去洗手,李希时不时抻着脑袋看高湛的眼神,看高湛还皱着眉,他也不敢再说话。

  “希希,我们明天就去县城了,哥哥就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高湛给他擦手。

  “哥、哥、去、吗?”可能是小孩子心思敏感,察觉到什么,问道。

  “当然。”高湛说。

  李刚夫妇筹好了钱,一个月前就和房东商量好了,也就在这几天去,让李希早点适应。

  高湛有点愁,虽然他们住在一起,可是他一天有十多个小时都在学校,晚上还有晚自习。李希也要上幼儿园,李希粘他的紧,见不着他又是一阵哭闹。

  真是令人头疼。

  到时候再和李希解释吧。

  下午李刚他们才回来,工头录用了李刚,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这些天大家都忙着搬家,黄黄也送给别人了,李希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了好久,高湛就哄他说等他长大了养一只小猫。这才把李希哄住了。

  黄芳收拾好了要搬的东西,钱从娘家借了些,老太太知道外甥的情况,心疼外甥背着儿子儿媳多给了些钱。黄芳不接,老太太说是给希希的,必须拿着。黄芳无奈只好收着,存进了银行,以后给希希当零花钱。

  一大家子收拾了一晚上,第二天去了县城,租的房子是个老式居民楼,离中学不是很远,坐一个路口就到了。李刚一家和高文一家是面对面的,互相开个门就能见面,方便见面。附近也有一所幼儿园,虽然说是其他幼儿园不收,但还是去问问看看这个幼儿园收不收。

  两家收拾完东西,李希就嚷嚷着要哥哥。

  黄芳抱着李希去了对面,看见哥哥就要抱抱,高湛接过李希去了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很简约,干净的书桌,还有一个高高的书柜,他把他的书放了上去,几乎已经快把书柜填满了。

  房间处处显得简约可是床头却有很多小玩具,还有一个小枕头,显而易见是为谁准备的,李希看见玩具眼睛就亮了。

  高湛也就把他放在床上,李希拿着皮卡丘布偶玩,高湛就拿出一本书坐在书桌前看,时不时看看床上的玩耍小家伙。

  书翻着那页始终没有动过。

  李希玩累了,就睡了。

  高湛给他盖好被子,一起躺了下去。

  进来送牛奶的何叶看见两个小家伙睡着了,床上一大一小的团团,她微微地笑了,然后轻轻关上门。

  黄芳和李刚去了那所幼儿园,说明了李希的情况,园长同意了,她说孩子还小不适合去特殊学校,她会尽力帮助李希的。李刚夫妇感动了,连连向园长道谢。

  孩子上学的问题解决了,工作也有了,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很幸运,或许上天眷顾着他们呢。

  李希每年都要去检查,已经到了县城,打算明天去医院,黄芳和老板请了一天假,高湛说他想陪着,黄芳自然是同意的。

  翌日,

  医院人很多,黄芳去挂号,高湛就守着李希,十多分钟后,黄芳挂完号。

  领着李希去了儿科,小孩子的哭闹声很是嘈杂。广播里唤了李希的名字,医生看到他们,笑说:“今年又挂着我的号了。”

  黄芳笑着应答,这位医生也姓李,五百年前算是一家 ,前面五年都是这个医生给李希检查的。

  李医生带着李希检查了,也问了一些问题,最后李医生建议培养一些爱好,这样能使李希的病情缓解。

  黄芳谢过医生,出医院时已是晌午。回到家,何叶就把饭给做好了。黄芳吃饭时和一家子说了建议。大家都在出主意,绘画舞蹈唱歌之类的。

  决定权还是在李希手上,他要自己选择,李希还小不太懂喜欢不喜欢的,大家决定慢慢来。

  九月份就开学了,中学幼儿园有很多小朋友报名,前一天晚上高湛和李希说了很多,小家伙只是泪汪汪的并没有大声哭。看着小家伙坚强又可怜的模样,高湛心软了,可是他心软了就是毁了李希一辈子,他狠着心一大早就去学校了。

  李希早上醒来找不到高湛,瞬间绷不住大哭,黄芳劝了好久,也只是让李希憋住声音,眼泪却是不停地掉。黄芳只好说哥哥不喜欢哭鼻子的小哭包,他喜欢上幼儿园的好孩子。

  李希突然就不哭了,早饭都没吃拉着黄芳要去幼儿园。

  幼儿园的孩子很多,哭声也很多,平时爱哭的李希居然没有哭,自己背着小书包找老师,老师看见这么乖的孩子,也不禁喜欢他。就把他带进教室,黄芳还是担心,老师说她们会照顾好李希的,黄芳也就稍稍放下心走了。

  “小朋友们,我们来认识一下吧!”老师和蔼可亲的样子让小朋友们都安静下来了。

  每个孩子来了个自我介绍,他们说话都挺流利的,只有李希慢吞吞的,老师已经听园长说过这个孩子比较特殊,也很耐心的听他说完。

  “我、最、喜、喜、欢、我、哥、哥!”老师见他有些紧张,也于是带动底下的小朋友给李希鼓掌,惹得李希的小脸蛋红红的,说话有点不利索。

  李希回到座位就忍不住要哭,老师见他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哭了,就轻声问他怎么了。

  李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要、哥、哥。”

  老师只好轻轻拍拍他的背说下午就可以见哥哥了。

  这边,高湛顺利地进入了尖子班,也认识了几个朋友。刚刚坐下高湛就担心李希适不适应幼儿园,同学见他一脸忧愁,问他怎么了,高湛失笑说家里有个小烦人精,烦他心扰他心的小坏蛋。那几个朋友则纷纷赞同,他们家也有一个小烦人精。

  终于挨到晚自习放学,高文抱着李希在校门口等高湛,李希看见高湛就跑过去,窜进高湛怀里就嚎啕大哭,哭得高湛心都揪紧了,轻轻地抚他的背,小声地哄。

  “怎么了?我的希希。”

  “嗯……”小家伙突然撒起娇,不肯说话。

  “回去说好不好?”

  李希点点头,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回头一看就是高文担忧的眼神,一定是希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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