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在救护车上醒过来一次。周围没几个人,医生都戴着口罩,他眼前发昏,心口撕裂般的疼。
恍惚间,刘耀文的脸放大了些,黑眸里晕着光,颈侧裹贴了一层纱布。
平日里老膈应他的严少爷也应声响俯下点腰,听他微弱的声音。
马嘉祺“老子是不是要死了啊?”
马嘉祺“疼死我了……”
随后是短暂的抽气声。
刘耀文皱眉,他第一次笑,但唇角的弧度僵硬。
刘耀文“欠我的钱还没还,死什么死?”
马嘉祺“小兔崽子,你他妈当的什么人啊……”
马嘉祺骂完,便又晕厥过去,没了意识。
严浩翔本紧绷的心情这一刻真真纾解了几秒,他抬眼,对上少年黑漆漆的眼睛,蓦然笑出了声。
中心医院。
丁程鑫刚下一台手术,耳边又有实习护士喊着有新病人送来,是两名被炸伤的中学生,其中一名伤深到颌骨。
于是他又马不停蹄赶手术。
直到急救室的灯暗下去,长达五十二分钟的抢救手术完成。
严浩翔见着医生出来,立即迎了上去。
严浩翔“……哥,他怎么样了?”
就问,还有什么比兄弟的主治医生是自己远方表哥更尴尬的事情吗?
更何况这个表哥,与贺峻霖性质雷同,从小到大都品学兼优,是父辈口中谈资,与他根本搭不上架。
丁程鑫挑了挑眉,看了眼远处还在安静受消毒处理的刘耀文,确实有些意外。
这世界还真就挺小。
他宽慰道。
丁程鑫“化学物质炸伤,引起休克。吸入性损伤,烧伤创面大。”
丁程鑫“但好在物质威力不算太大,得住院休养一段时间。”
丁程鑫“那边那个,也是你同学?”
严浩翔听他问起刘耀文,还惊疑了一霎。
他回头多留心了几眼,在对上少年乍然投过来的沉寂目光时,眼皮又狠狠跳了一下。
难不成刘耀文和他表哥认识?
严浩翔“是,我们几个都是朋友。”
丁程鑫“行。你先去看下你朋友吧,我手头还忙着。”
见丁程鑫一如既往毫无表情,严浩翔心落了下来,随即点了点头,错过他肩膀进了临时病房。
清洗杀菌过后,丁程鑫拢上新的白褂,准备回办公室。
拐角的少年正在换纱布,下颌的烫伤尤为明显,紫红一块。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准备下电梯。
只是没想到,电梯开门的那一瞬,路弦踩着高跟鞋踏过电板,金发扎得干练,没有一丝碎发垂落,皙白的脸毫无妆饰,修身裙装皎淡。
一身的骨头都很完美。
路弦“丁医生?”
路弦眼中的慌措毫无掩饰,此时见到他还有些惊讶。
丁程鑫眉眼疏离,唯有回答她话的时候稍起些起伏。
丁程鑫“找你弟弟?”
丁程鑫“他在拐角换药。”
路弦点头致意表作失陪。
路弦“行,谢谢。”
路弦“稍后再叙。”
而在路弦离开后,丁程鑫却没急着进电梯,而是背过身,朝着无人的走道,凝了好几秒。
稍后再叙?
弟弟当前,哪还有什么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