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依旧柔雅,带着几分欢欣,我转过脸来,他墨玉般的眼眸中只映着我的影子。
那是我的天佑哥。
他依然忧心地问我:“感觉怎么样?”
发觉自己躺在一堆稻草中并不舒服,我便想起身,谁知一动,背后的伤口便一阵刺痛,我不禁咬咬牙,只好又躺回原处。
他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便用双手扶着我:“来,我扶你起来。”
我撑起虚弱的身子向身后的墙上靠了靠,抬眸时便见他眼中的忧色又加重了几分。
他一定是在担心我。
我忍着痛向他笑了笑:“没事没事。”笑容倒是勉强,但也能让他宽心。
正当我疑惑着在这荒郊野岭之中他是如何替我解毒疗伤时,便听他告诉我说他已经帮我吸出身体的毒,还为我上了金创药。
我闻言一怔。
他是九五之尊,却为我一口吸毒.
他向来心怀天下、忧国忧民,但凡有民蒙冤哪怕是前方危险重重他也总是毫不迟疑地冲到最前面,只是因为他是国主,他从未忘记身为一国之主的责任。
如今,他却宁愿把百姓之事放置一旁也要陪在我身边,等着我醒来。
原来,在他心里,我也是这般重要。
原来,在我面前,他从来都不是那个高高在上、杀伐果决的冷傲君王,他只是我的天佑哥,是那个把我放在心里一直默默守护我的人。
天佑哥向来君子端方,恪守礼法,他此番...他定是默许了我就是那个可以永远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我抬手抹去了他唇角的血痕,他低了低头,却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我的眼中却慢慢地浮起了一层薄雾。
“天佑哥,谢谢你。”
...
岁月流转,如今,我早已成为了他的王后。
也是这般晴朗的好天气,天佑哥与我在宫中檐牙高啄的比翼亭前喂着池中的锦鲤。
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池水,笑着向我讲起我们在太平县经历的两三事,其中有一件,便是为我解毒疗伤。
那时,那支伤了我的箭矢还被喂了毒,他看着我失去血色的脸颊,担心再拖延片刻我便会有性命之忧。
他说,当时他抱着昏迷的我可谓是可谓是心急如焚,在逃脱了黑龙的追捕后为替我疗伤,便拔下了刺入我体中的箭,我后背的伤口不停地流着血,鲜血将我的袍服染了红红的一大片,就像将泡进了红彤彤的染缸里。
他慌忙运用内力为我止血,片刻后,血是止住了,我的双唇却是白得发紫。
毒在我体内蔓延。
一向运筹帷幄的他在刹那间竟有些失措无助。
他抬首四顾,发现自己依旧身处在穷山僻壤之中,这里可谓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更别说会有什么医馆,就算是乡野游医,也不会来到此处。
他对岐黄之术涉猎不多,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为我吸出伤口里的毒。
性命攸关,他已顾不得什么礼法,抱着我到一处有茂密枝叶遮掩的地方,点住我身上的几处穴位让我能坐靠在一棵古木下,他小心翼翼地脱下了我身上的衣衫,吻着我的后背,吸出了我体内的毒血。
当时虽是阳春三月,但天气还是有些寒冷,当时一阵微风吹过树林,昏睡中的我竟也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他心疼不已,连忙重新为我穿好衣物,从我背后展开双臂,将我搂进他的怀里。
待我有些好转后,他才抱着我去寻来时的路,想将我送回县衙再去查案,但怕路途遥远我又再受颠簸,踌躇之时幸而在途中遇到了一处废弃的茅草屋,于是他带我到此处歇息。
他在我身下垫起厚厚的稻草让我觉得舒服一些。
他一直看向屋檐外希望能有医者路过。
他一直守在我身旁。
他一直在我耳边唤着我的名字。
还好,我终于醒了过来,他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
池中锦鲤成双成对,悠游地戏水,天佑哥侧身揽着我的臂膀,讲完这段往事后,噙着一抹浅笑欣赏着水中鱼儿。
我出神地看着他精致的眉眼,他俊美的侧颜。
他亦转首看着我,眸光柔情似水。
我与他相顾无言却又道尽了万千情意。
唯愿岁月静好,此生与君长相厮守。

本扇有话说:剧中的这个糖虽然甜,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合理,珊珊中箭拔下箭之后她难道不流血吗?既然流血又为什么需要楚天佑吸出毒血,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算了算了,磕糖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