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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归途

查理九世:双面恶魔

众生百态不过烟云,神明俯瞰世间执掌生死,却又光风霁月白衣素雪,拨乱万事平衡动乱世俗生灵,风起云涌只手覆灭。

世人传诵神话颂扬神明,而又敬畏着远离着,渺小如尘埃不被注意,却会因某一环遭以牵引诱害。

冠礼束发,一身白衣洁净之至,男人脚踩虚空俯瞰芸芸众生,黑透的眸子有如长夜般无可捉摸,零碎的星辰落入瞳眸之中,众生景图交汇碎光流转,又如剔透无瑕的黑宝石,糅杂绵绵柔雅。

诞生于世界初期的生命孕育了最初的灵蕴,辗转绵长世态万千,谛造者旅绘了几世更迭的故事,看淡世俗的他们稍微插手一二,就把所谓的平淡践踏至碎。

男人驻足,视线交汇在两个少年身上,能让死局复生的他们绝无仅有。他们的存在是诱因,是未知,长久立场平等的他都要因他们的存在而改变,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产生活力与变化。

只期待与他们的一次交锋。

往昔的故事逐步淀积,糅杂在一起从初始碎开至蔓延,破裂,最初的一切随碎片而虚妄,但又互相碰撞互相冲突,交融在一起矛盾共存。

脚下虚空碎成无垠黑暗,静寂的空间守着一方寂寥,男人依然乏于空冥之中,纤尘不染如黑昼中屹立永布的白月。

当整个空间都沦为黑暗时,那抹白衣素雪终于有了变动。无边的暗跃动汹涌,悠绵的响动一下一下,如垂死的生灵抓住那唯一曙光,疯狂蚕食掠斗,最终在碎光下化为一片白昼。

“故事,该继续了。”

·

暮色渐渐降临,弯叶轻轻缀上黑夜的余晖,此时万籁俱寂,只有秋风淡淡的清香,轻轻拂过大地,带来柳霜白露的清新。一枚三角枫轻轻飞舞,如同一只轻灵的蝴蝶,飘落在草地上,点缀着秋景的静谧与安宁。

自复苏后灯火喧嚣的城城总有静寂之地,黑黑的眼曈容纳的夜幕有了生机,脱离定轨束缚的他们成了自由之躯。

虽然人偶的身份不可更改,但如今彼此的相依更为长久。

待那恩人苏醒,便可了却所忧,从世间消匿。

“等到时候,我们去创建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乐园。”

他们的诞生因着遗弃,快乐来源禁锢中的无知,身为人偶的他们向死而生,意念的存在便是自我本我。

“曼,式,我们之前坚守的,就是错误的吧?”

他们本身的仇恨与憎怨,都成了左右他们理智与行为的原因之一,结果如同妄念,寂寥之下便是自发访问。

式抿了抿唇,尽管不愿提,也清楚有些心结是必须解开的。

“曼,你更会说,你来回答大家吧。”目光投向了曼,大家也跟着他看向了曼。“其实无论正确错误,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们所做的,是我们在对等心态下所愿意的。这来源于执掌势力的影响,也源自于我们本身。不要觉得曾经的坚守是错误,改变的是现在的我们值得更好。”

曼的存在是所有小偶的心思,所有的人偶孩子们齐聚在一起,互相给予对方一个拥抱,向往昔的自己道别。

光洁的白玉瓦堆砌层永不腐朽的壁垒,精砖致瓦一块覆着一块,高耸的玉白建筑矗立着,于车水马龙中静候于世。夜已入深,安静的室内只有那些许皎洁月光的栖息驻留,可隐隐绰绰地注意到一个孤坐者的身影。

模糊观景下看不清少年的神色,他压抑着呼吸,仿佛要被黑暗吞并。

从死亡到新生,他迷失了怎样的自我?

过去的记忆如决了堤的洪水般倾泻汹涌,墨小侠执拗的咬着牙,陷入怀疑的同时又倔强地将否认自己的一切都给敲碎,去击碎那因自己而产生的心魔。

他打不破的,他来打破,绝不受未知左右。

墨小侠从惊醒以后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注视着床上熟睡的唐晓翼。唯独一点,他不想伤害唐,不论间接直接。

携手走来他们发现了太多太多秘密,踏破无神论挑衅神明与神对抗,迷局般的节奏仿佛随手就要将他们摒弃抹杀去缔造一个没有反叛者的木偶国度。

只是趣味大于一切。

现在的他实质上可以说是一个个体,或是更似两个个体。

残缺的魂灵是不完整的个体,外界力量的不断侵蚀影响,蚕食了自我将神志凋零,到头来是分不清是非度与错,如呓语幼婴般无力的残缺个体。

墨曜璃的存在,正如他自己所思所言,是个错误。深陷叛局也有人帮助了他们,这倒是毋庸置疑,可是这个局太长、太累、太难,独自扛起一切的人再伟大也有窒息的时刻。

“好好睡吧,唐。谁都没有独自扛起一切的责任。”

细碎的白色光滑柔和流转,熠熠闪光碎如白玉,温柔地簇拥着那昏睡的少年,衬着他那祥和的睡颜。深色下墨发少年的眼神很沉很静,失去睡意的他就那么静坐着,望向窗外的那一方天地。霓虹灯下的夜异样而平和,不知沉息了多久。

继续向前,辨析方向,错误抑或正确。他们也是迷途者,走下的路却需要一直坚持,能得到外力协助,但无人能拯救他们。

翌日。

清晨的暖阳混着露珠的晶亮,打着旋儿铺散在那光洁的白玉瓦上,瓦面洁白光暇,在阳光下泛着锃亮的光。瓷陶玉瓦的檐各有四角坠着鸾铃,清风一吹,清凌凌的叮叮当当悠悠传响。

一串清脆的响动闯过,一个孩子拉扯着另一个孩子,行止间似是再不肯向前跨出一步。

“曼,我们真的要在看过那两个人之后才离开吗?我们不能像做好事不留名的那些人一样吗?诶!曼,等等!——别扔下我!”

式的喋喋不休让曼感到无奈,他绕开式,还没走多远就被又被拉住了。“式,你不想去可以不去的,反正你认为这不怎么必要。”

“不不不!我说了陪你就一定会陪你!”

拉扯之间式又赶忙摇头,当真就放弃了阻挠曼的前进,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曼,过节什么的都成过去的事了,以后就是崭新的生活了,我们要在这一刻彻底向过去告别。”

两个小偶孩子终于在踏入房门的前一刻达成共识,他们敲了敲门,在得到回应并解释来由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们是来向你们告别的。”一进门看着那两个少年,式就直截了当地开门见山。

曼则在一旁补充,话语较委婉,“我们感谢你们救我们脱离苦海,现在正式告别你们,从此消匿于世。”

那双钳遏他们命运压迫他们却又让他们浑不所及,在无知中走向死亡的囚笼,从异领域崩溃之后,真的不复存在了。

曾经情感不断遭受困难,现如今再看希望重上燃,却也早无意义。

“哦——!没想到你们还会特地来告别啊,这会儿是不讨厌我们了?知道我们都有本事了?”

不知为何,这人说话就像是故意挑刺,式听着就是不舒服。

“是,你们真有本事,差点就一命换太平了。”

动荡整个领域的威力,很难不影响到他们,见证他们做到那个地步其实是很震撼的。甚至最后还能这般安然无恙,仅仅只是在过程中发生了一个意外而已,这个意外甚至还促成死局复生。

“唉,天道不公。” 想着,式还轻叹了一句。

一次道别终归是短暂而轻松的,待式和曼离开之后,他们也该继续走上正轨了。

目前 DODO 杳无音讯,洛基不知所踪,失了通讯工具,得先回一趟浮空城了。人间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不确定是否还承担得起空间的撕裂。

这一次回去,得赶。

·

流动幻化的动态环境带动着 DODO 的神经,迫使他们切身体会到了不同场景所带来的不同感知,在感官上仿佛走过千秋万代。

查理注视着前方神态散漫的少女,自己的生死存亡就捏在他的指掌之间,一种不祥感忽然升至心头。

“之前一直没问,这属于什么样的世界?”他们现在的身份,或许属于被俘之人。

异样的空间总是脱离规则控制而存在,身处一个不受时间支配的空间,连过了多久都不知道,更无法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他们是来自于规则之内的生物,那种长久将他们囹圄的法则,碰撞在这里便丧失效用。但他们不属于这里,就担心时间一长,回不去了。

“这可不是什么世界哦。”少女拂下一片新冒出头的枝芽,看着脱离主干的它一点一点虚化。意象中的一切,她是支配者。

“你们知道你们莽莽撞撞踏入小巷后,有多少双眼睛在觊觎你们吗?严格来说,我还救了你们,只不过这里几乎没有时间流逝,你们将被定格在这一刻。”

一字一句,清冷无比,像是在对垂直者做最后的诀别。

虎鲨压抑的气焰被点燃,本就直率的他直接大喊道:“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将要被定格?难道你就非要把我们困在这?我们跟你都不熟甚至才相识,凭什么把我们困在这?!本大爷可受不了!”

虎鲨沉不住气了,不管伙伴的劝阻,撸起袖子,作势准备个一两下,骨骼间传来脆响,特异能力被驱动,壮硕的手臂异变。

“这样对一个少女可不礼貌哦。”

她动动手指就能瓦解这脆弱的形变,无知的孩子对她构不成影响,他们的存在还有价值需要留上一段时日。

虎鲨愣住,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压抑着他,连同伙伴们的劝阻都在他的脑海里深刻严重起来。他打了个哈哈,意识到意气行事改变不了什么。

“气归气,我可没想怎么样,只是看这环境太无端,想防备一下而已。”

虎鲨多少不会一莽再莽了,他以言语收场,少女也不屑于去过多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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