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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守一方净土

查理九世:双面恶魔

天边一轮红日血艳异样,荒宅废墟一栋接一栋,死寂凋败的气息弥散于腐朽的空气中。荒芜的景象动荡着曾经安平乐道的世俗,怨灵亡魂游荡七息,肆意肆虐一切生机。

鬼界弱小者践踏人间更弱小的生灵,强大者完全能够盘衍生息,比致命的慢性病毒还有灾难,再加上时间之长,人间沦失了一大片地域。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幸存者在这片生灵涂炭的土地上鸿稀鳞绝,人间净土寥寥无几,最后的捍卫者悉数尽力守望栖身之地,在堪比末日的今朝,顽强抵御一切灾难侵扰。

幼小的孩童仰着瘦削的小脸,眼眸里倒映出一片白昼,天空较之以前失了生机。

他拉拉旁边同龄小孩的衣角,声音很轻,“呐呐,安鸣曦,除了如此不幸外,哥哥还是能护我们安然,这里还是有和我们一样的人,所以,是不是无需有太多的顾虑烦恼?”

外面的世界一片死寂,这片净土却有着人们的劳作言谈声。

“你才多大我也才多大?烦这些干什么,安啦,别再多想了。”

一种说教的感觉让顾诺颇为无语,烦恼没有得到解决,却安静下来了。

安鸣曦见他不再说话没有管他,如今年长了几岁,思想也并非几岁小孩。只是现在思虑再多,也成了徒费心神。

这片净土是哥哥所守护的足够人们生存的地域,总共几十来号人,男女老少各自集聚,还能过活下去。

最可惜的,是家离子散至爱分离。

拂袖枯枝,死气弥漫,夏念笙脚踩着崩裂的混凝土地,带动着周身范围内的鬼怪,牵引他们至现形。

弱小者本能惧畏高等者,它们在他的脚下匍匐安分,没有一点造次。往生之路从来都是将它们拒之门外。以这亡魂之躯重归人世,不视家园为家园。

“此局已定,我不要求你们克制本性,但——这片区域将是我的底线所在。你们也该记着守卫,坚决不染指。”

俯首听话的亡魂亦如他在鬼界号令他们时的姿态,鬼界已然崩溃,人间却由此沦为死地。

“是,我们的主。”

弱肉强食的本性几乎要人各刻在他们的行为意识中,比本能更深刻,比欲望更警醒,原生欲支配理智、生存本能使他们保持清醒。

这一带都是他们栖息游荡,人间很大,亡魂遍布,这片生息之地之所以能隐匿下去,更源于它们能带来死气。

再者,就像是主上带领所属亡魂一样,将这片区域独占。胆敢质疑者,都已魂飞魄散。

“这下是没有异议了吧?”轻快的腔调传过,夏念笙是消了阴晴不定,喜好杀戮的性子,但周边簇拥着他的鬼怪,无感不从。

“没有异议,守护这片区域,我们乐意之至。”

其他地区腥云遍地,鬼怪横行,也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好了,你们散吧。”

“是。”

在他们散尽之后,夏念笙起步往回走,踩着这片土地,久远而陌生。

晖,我该怎么办呢?

「阿曜」这个存在早已在他的心中尘封,接受曾是自然而然的,只是失了目的,曾经的轨迹仍愈行愈远。

这一栖身之城并不大,幸存者也并不多,但是来到这里,总归是个归处。看着那两个小家伙,也许他早就转性了吧。

·

携以云雾相伴,踩在碎云般的地面上,小悠儿一身长裙,粉色的裙子衬着娇俏可爱的她,怀里抱着兔兔玩偶,灵动的眸子一眨一眨,可爱如天仙。

独立世界祥和安定,昼夜不息站岗的守卫因着她的存在而存在,她随便找了一个人,眨吧眨吧眼,道:“大哥哥,我要出去玩!”

小悠儿的语气是坚决的,这人顿时犯了难,不知该作何回应。“要不等你易哥哥或爹爹回来后再去玩?”

上次溜出去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倒不是多么不放心,而是能避免牵扯到人间就得多避免避免。

“不忙不忙,我要自己去,不用任何人陪同哒。”小悠儿抱起他的手就撒起了娇,让人不能拒绝。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偏宠这个孩子,细想之下,似乎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你可否确保自己的安全?人间可是很混乱的。”拉拉小姑娘的小指,那双眼眸很干净,其他人也不禁在这里驻足。

“当然啦!大哥哥不用为我担心的,我也不会让易哥哥和爹爹担心的。”

小悠儿勾了勾他的手指,笑得软糯可爱。是啊,人间很乱,原本大家都是坚决不许的,但她哭过一次后,什么都不成问题了。

“那大家再见了哦,我会尽快回来哒。”越过这道障碍,步入与人间的连通界中心,小悠儿的身影迅速消失。

不过那些守卫,自不可能放任小公主随意玩乐,不予理会。“多注意注意吧,她可是我们的小公主。”

这一连通界是自小悠儿脚踩虚空后专门为她而立,没有任何不适仅一瞬息就来到了人间。

小悠儿看着曾经美丽的人间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又看看自己的小手小脚,却有决心要做些什么。

怀里抱着兔兔,稚嫩的小脚丫踩着坑洼不平的土地,祥和的气息从小姑娘身边波动流转,渗入她走过的每一片土壤之中,死去的生机缓慢复苏,凹裂的黑土壤覆上一片青翠。

“兔兔啊,咱们去个有人烟的地方,把生机带给人们。”

小悠儿对人间的印象是深刻的,小小的身影很有目的地走着,坚定而果敢。

生机的复苏躁动了隐匿游荡的鬼怪,它们注视着那个周身都散发着圣洁纯粹气息的小女孩,忌惮,却又萌生贪欲。

“那个孩子……”低沉沙哑的声音都不曾落调,就以识趣地收回目光,对她消了打算。

“她可不等同于凡人,不可招惹。”

更有自我意识的它们最能感受到她那与生俱来的高等感,能从感知上洞察的周身都有一种屏障,一切怀有恶意者不可靠近。

鬼怪亡魂俱是不敢亵渎,他们甚至暂时靠近不了那片被走出的生息之地。

“她的存在与我们绝对对立,简直比克星还要克星。”对一个孩子,无可匹敌。

小悠儿不曾受外界影响,只是抱着兔兔,走过她曾踏足过的地方。她并不孤独,只愿她所喜爱的凡世,能重归原样。

“兔兔兔兔,动起来陪陪我吧。”幽青色的光芒隐隐浮现在小姑娘的掌心上,抚过兔兔玩偶毛茸茸的身躯,淡青的细纹微烁着显形。

兔兔玩偶顿时灵动起来,在小悠儿怀里滚了滚,攀上她的肩。

“嘻嘻,以后我都带着你。”小悠儿摸摸兔兔,享受着它对自己的亲近。脚下步伐愈加轻快,奇妙的气流波动带动着空间加速流通,以乘风之势向前进发,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这片净土也许曾是僻壤之地,曲径通幽,乱石崎岖,枯木林立,张牙舞爪般的矗立着。但柳暗花明之后,便是一派祥和的人间烟火地。虽与平常相差太多,但自她踏足这里后,就比以前更有生机了。这片净土,她想呵护下去。

“小天使!小天使来了!”

与世隔绝的净土全靠一个小姑娘守护,曾依小天使而言救他们出水深火热的少年却是个不定时炸弹,当下见小天使独自前来,所有人的热情都涌了上来。

他们簇拥着小悠儿对她表露善意,热情的带着她参观这片以自然而建立的栖身之地。

“小天使,这片是原生态的住宅区。在这里没有粮食便种起了庄稼,没有自来水便以天然水源为生。我们都自知不能在灾难面前恐惧等死,庇佑者给予我们生存的希望,我们更不能自暴自弃。”

粗糙的手掌坚实有力,炯炯有神的眼睛能够感染人的情绪,高大的身姿带给人可靠的感觉,大家都以雷叔相称。

“雷叔叔,”小悠儿仰着脑袋看着雷叔,“我一定会协助你们重建家园,别看我年幼,我可有本事了!易哥哥和爹爹就是我最大的本事!”

甜美的笑容映入每一个叔叔阿姨眼中,改变不了撒欢本性爱玩闹的小孩子也不禁多注意几眼这个小姑娘,响过童音一道又一道。

“好好,当真是一个小天使啊。”慈祥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脑袋被揉了揉,肩上的兔兔也几经抚摸。

小姑娘抬起脑袋,星眸闪闪,“我觉得何奶奶可温柔啦!”

“哈哈,乖~”

·

“生命的流失,不过如手捏一只蚂蚁一般,在指掌间凋零,家园被毁,鬼怪肆虐,你们还能活着找到庇护地吗?来吧!”

那黑发的少年拍拍手掌,神态恶劣之至,“加入一场名为「诅咒」的死亡新生,自己寻求出路自己掌握力量!我想,在场的各位都不想被鬼怪生吞活剥吧。”

被禁锢在一方天地的人们男女老少各有,他们被迫困在囚笼之中,食物水源一样没有,场外还有鬼怪在窥视他们。

少年凌空俯视着他们,身居高椅细看众生,高傲之态更如在看一群蝼蚁。清冷悠转的语调伴随着一下两下的拍手声,不祥之气自由散发,场中人们随机痛苦萎缩。

“可别慌哦,这是选中者该有的赐福,我可不想看到你们那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最后那句话落下威胁的尾音,无事发生的人们强定心神,护住弱小孩童,下意识远离那些受到影响的人。

这其中不乏儿童,他们的哀嚎声震慑着无恙孩童的心灵,死气沉沉的环境都要将他们的呼吸给吞没,无助的孩子只能靠近身边的大人,不吵不闹。

“提醒一句,大家是可以相互交流的。”

过于安静的氛围也让少年人不胜欢喜,压迫到窒息的环境终于缓解一二,交流声开始起伏。

“这种情况是诅咒啊,他们的血肉都要涌了出来……”

再恐惧再惊悸,他们也都得站定、冷静。

被不祥之气侵蚀痛苦哀嚎的个别人们七窍流血,血肉脱落,一块一块烂肉垂在身上,肥硕壮大成赘肉垂立,双眼突出,身体畸形化,发出难以言喻的哀鸣声。

但较多一些人并未发生身体上的变异,较之常人却有了明显的不同。他们的眼尾长出异羽,耳朵尖锐化,双瞳呈竖直化,乍一看没有太大差异。

可是那些变异的人,看着就是如此触目惊心。

——

小剧场:

小悠儿易哥哥ฅ( ̳• ◡ • ̳)ฅ带我去人间玩好不好呀?

一天清晨,小姑娘就已缠着凌琅易,只为去早已崩坏的人间

凌琅易不可以哦小悠儿(温柔的拒绝)人间那么动乱,大家都不希望你遇到危险(揉揉小姑娘的头,看着她从失望到振作)

小悠儿没关系的!我可以去万界领域看人间!(认真地给自己打气,一脸坚定)易哥哥再见!

看着小姑娘噔噔噔地跑开,凌琅易心叹她对人间应该不会过于上心

结果看过人间近况的小悠儿更加忧愁,一天天闷闷不乐,在凌琅易和爹爹面前又很乖巧

小悠儿爹爹,可以带我去人间看看吗?(两眼亮晶晶(ू ͒•‧̫•ू⑅ ͒)发射可爱光线)

她很乖的,一直都没有不听话的,这对爹爹来说没问题的,不是吗?

小悠儿爹爹:“柒儿,不可以的哦(将小姑娘搂在怀里)柒儿什么都拥有,那个世界不美好了,知道吗?”

她……真的什么都拥有吗?

小姑娘将头埋在爹爹怀埋,轻轻应了一声

房间里,小悠儿抱着会动的兔兔玩偶,感受它的动作

小悠儿兔兔呀兔兔,爹爹和易哥哥都不让我去人间,怎么办呢?

兔兔歪了歪布脑袋,咻的一下钻到她怀里惹得她咯咯笑了

又是一天,正在万界领域看人间情况的小悠儿被一道身影挡住了

凌琅易小悠儿,这些画面太血腥了,不要再看好不好?

小悠儿……(冗长的沉默,她没应答他)

小悠儿易哥哥,我不害怕的(许久后,小姑娘很严肃)

凌琅易你才多大呢?六岁的小宝宝不可以看这些。

小悠儿(很低落,很不是滋味)不……我不是……(情绪终于爆发)易哥哥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呀?为什么都不可以呀?我是不是不再是你们心爱的小公主了?(两行晶莹眼泪滑落,浅青的眼眸蒙上雾色)

她哭了,那么的美,那么的脆弱

情绪上涌翻腾,一直爱笑乖巧的小姑娘哭得很悲伤

凌琅易心都要碎了,着急地哄起小姑娘

自那以后,小姑娘想干什么都不成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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