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人影向洗浴中心走去,看见有人拦就把钞票掏出来,不管什么时代,钱总是最好用的东西,很快,他便洗去身上的污垢,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就连结了痂,脏的像茅草的头发也被捋顺了。
到了租住的房间里,人影看着镜子中,那张没有一丝血色,惨白到瘆人的脸,不由有些错愕,努力的张了张嘴,却发现两片嘴唇已经紧紧粘了在一起,怎么也无法开口,于是他用力撕扯,将嘴唇分开的同时,也带下了一片血肉。
“呕”在嘴唇分开的一刹那,他感到阵阵反胃,一股脑的吐出了大量黑色液体,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再次看向镜子,撕裂的嘴唇已经完全愈合,连块疤都没有,仿佛从没伤过一样,他伸手抚摸过自己的脸时,一瞬间,无数记忆碎片纷纷闪过,从一开始在民国,抱着血凤凰坠崖到如今,甚至还有导游郑寿昌,和老陈还有司机的记忆。
随着记忆不断的涌入,人影抱着头,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过了许久许久,他猛的从地上坐起,转头看向日历,道:“没想到百年之后,我张凌一还能再次为人,这到底是惩罚,还是对我的恩赐?我到底是人是鬼?”
根据老陈,郑寿昌还有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记忆,张凌一很快就了解这个时代,就在此时,隔壁传来声音,道:“获哥,要不就和他们合作吧,你看王骆那边,个个光鲜亮丽,名车金表,多有气派啊。”
“闭嘴,只要有我刘获在一天,就绝不会让我的兄弟们范读!”
“获哥,你也要为兄弟们想想啊,大家出来混是为了什么,混黑不捞偏,难道去考编啊。”
“赵坚,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收了别人的好处?”
“获哥,你不要平白无故的冤枉我,有证据就拿出来,我的良心,天地可鉴。”
“最好就没有,你知不知道,毒品害死过多少人?想当年啊鸭片战争,死了多少人你可知道?你要是敢碰毒,兄弟都没得做。”
“是的获哥,我知道错了。”
“等一下去跟王骆谈判,要是谈不拢就跟他拼了。”
“是。”
“鸦片?”张凌一心一沉,又看向了挂历,看着上面显示着二零三零年,不禁伤感道:“没想到一百年之后,我中华仍被大烟荼毒…”
走出洗浴中心,恰巧又见刘获等人走了出来,虽然没见过面,但从说话的声音中,张凌一很确定正是刚才隔壁的人,又想到他们说的鸦片买卖,于是决定,悄悄跟上去看看。
刘获一行人,开车行驶了几分钟后,就在一处冷藏库前停了下来,等他们都下了车,仓库的卷帘门也缓打开,只见里面一个油光满面的光头,正在吃着火锅,见刘获等人来了,直接勾了勾手,道:“快过来一起吃,在冷库里吃火锅,果然别有一番风味,看来电视里也不全是骗人的。”
“哟,王骆,你真是好雅致啊,可我特么过来一趟,并不是要吃你剩下的,有话就赶紧说,我还要回家喝糖水呢。”
“噼里啪啦”王骆听完,直接将桌子推翻,拉着脸冷冷道:“我本好意叫你一起吃口,你却嫌我脏?”
“准确的来说,谁碰毒我就弄死谁,你见过有人和死人吃饭的?”
“哟,刘获,几天不见,这么厉害的吗?关门放狗!”王骆说着,一挥手,仓库大门立时关上。
紧接着,十几人拿着刀叉棍棒走了出来,刘获见自己这边只有五六个人,还都赤手空拳的,不由有些发毛。
这时,王骆开口道:“刘获,最后一次机会,你是选签了这份合同呢,还选写遗嘱,就看你自己的了。”
刘获没有理会,而是对着身边的几人,说:“等下找机会跑,我来拖住他们。”说完抬头骂道:“狗东西,尽管来吧,要是皱皱眉头我是你孙子!”
“全部给我砍死,扔到海里喂王八。”
十几个手持武器的混混,听到命令,大步走了过来,刘获迅速脱下衣服,缠在了手上,正当准备拼死一搏时,却顿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只见赵坚一刀桶在了他的腰子上,突如其来的变故,刘获的几个小弟,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一拥而上的混混砍翻在地。
刘获强忍着痛苦,在地上艰难的爬着,得意的赵坚拿着刀,一步一步走向他,道:“刘获,你怎么就是死脑筋呢,阻止大家挣钱,阻止这个世界转,你不死谁死?”说着,挥刀便要砍。
就在这时,冷库的门被敲响了,王骆和一众混混,立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就连赵坚也停下了手中动作,过了一会,拍门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王骆示意其中一个混混往外看看,得知来的只有一个人,对方也不是警察的情况下,他顿时冷静了下来,道:“开门!”
卷帘门打开的瞬间,混混便被一脚踹在了胸口,直直往后倒跌了几米,摔在了地上,口吐鲜血没了气息,只见他胸前深深陷了下去,显然整个胸腔的肋骨都已断裂,可见这一脚之重。
张凌一反手将卷帘门关上,王骆也反应了过来,大喊道:“砍死他!”
十几个混混蜂拥而上,张凌一丝毫不惧,一拳打在挥来的钢管上,竟将钢管连同拳头打入了混混身体,拔出拳头,混混啪嗒倒下,余下的混混立时被吓到,而其中不信邪,想出位的马上挥刀就砍,见有人上了,害怕之情一扫而空,其余的混混也攻了上来。
张凌一抬手一巴掌扇在刀身上,整把砍刀,便横着镶入了混混的脑袋,入肉三分,又抬腿一脚踢碎一人膝盖,紧接着,又踩爆一人的脑袋,一时间,惨叫声四起,血肉横飞,留下了满地的残肢断体,异常血腥,见到这一幕的刘获,不由狂吐了起来,王骆则拼命的向冷库内跑去。
张凌一满脸狰狞的望了眼刘获,又舔了舔嘴唇,似乎在享受这杀戮的快感,然后不紧不慢的向冷库内走去,王骆此时恨不得再长四条腿,他越是想逃离,两人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近,就在看到出口的那一刻,王骆笑了,一步两步三步,他心想只要出了这个冷库,就得救了,大庭广众谁会杀人,除非他自己也不要命了,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只见张凌一暴起,抓住王骆衣领,就像沙袋般,将他扔回了冷库里。
不死心的王骆,又拼命的向前门爬去,不多时,张凌一已来到他身前,王骆立马求饶道:“求求你,放了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钱…很多钱,我都全部给你…”
张凌一没有言语,飞身扑向王骆,一口咬在了他的颈动脉上,大量的鲜血涌入口中,“咕咚咕咚”的进入喉咙,很快,王骆就成了一具干尸,张凌一爬起来,刚站定就顿感头痛欲裂,各种记忆不断的涌现,包括王骆的记忆,甚至都分不清哪段记忆人自己的了,而想到刚刚杀人吃人的场景,竟然是自己所为,张凌一不由干呕起来,抬手猛的拍打头部,这种头都要裂开的痛苦,他再也受不了了,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张凌一双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