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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京替父不愿也愿

烟雨行舟——说书人

这一夜,秦雨烟难以入眠,坐在庭院里孤身一人抚琴赏月,她想着今后入京,不知何时能够再回家,心里满是不舍,可入京是非入不可的,为了全家的荣辱,她不得不去。秦雨烟抬头轻吟,月光洒在她那及腰的长发上,一袭素衣衬得她十分单薄,“京虽繁华无暖意,故虽草陋暖心窝。”

  

  “明月只因故乡明,心暖只因故乡暖。”那读书人从屏风后缓缓走出,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让秦雨烟一下子警惕起来,猛地转身,看清了读书人的容颜,眉星目峰,皮肤白皙,棱角分明,英气十足,倒不像个读书人了,像是驰骋沙场的大将军。秦雨烟只微微行了礼,“先生不该来这里的,这里是女眷的住所,来这,于理不合。”读书人愣了一下,他这是第一次看清秦雨烟的容颜,清澈的眼眸,白皙的皮肤,眼角一颗泪痣更是点睛之笔,一袭素衣站在月光之下,像极了天仙下凡,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才好。

  

  秦雨烟见状,以为自己吓到了他,轻笑,“先生不必紧张,雨烟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此地不宜久留,先生还是快离开吧,让人看见可就说不清了。”读书人回过神来,连忙摆手,“是在下唐突了,扰了秦小姐休息,”话落,便对秦雨烟行了一礼,便沿着石板路离开。

  

  秦雨烟并没放在心上,继续抚琴。“你这歹人!竟敢口出妄语骗我!”秦时怒气大发,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两个读书人脸上的红晕犹在,明显吃酒吃过了头,跪在正堂上,低着头也不知辩解。“我家大丫头是自己回来认罪的,你们倒好,想利用我的宝贝女儿来讹我一笔,真是好大的胆子!”秦时冷笑一声,坐在正位上,一个劲的责骂,“来人,给我打!明日押送衙门!”

  

  家丁们冲上来将两位读书人压在木板上,一下一下打着板子,读书人哪里经得住打呢,其中一个想辩解,“老爷老爷,真真是个误会,是秦姑娘让我们带她回来的,还说……”另一个读书人拉住了他,“你闭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们的错,与秦姑娘无关。”还真是一个讲义气的人。秦雨烟从刘妈妈那得知此消息,放下手中的琴,掩上白纱,不顾礼节就跑到正堂上来,“爹爹!请爹爹手下留情!这件事情全是女儿一手造成的,与他们无关,爹爹要打就打我吧!”

  

  秦时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秦雨烟,气狠了,紧皱眉头直直看着她,“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还替这些读书人求情呢?他们在利用你知不知道!”秦雨烟不管,依旧不起身,拦住家丁,不让他们打,“爹爹,说是利用,我们是各取所需,我想回来,他们需要盘缠,爹爹您说过谁寻得女儿,便悬赏一千两白银,咱们就当日行一善,助人家一把吧!”秦时看着秦雨烟那坚毅的眼神,直摇头,“真是愚笨!愚笨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女儿!”说完便从正堂离开,去了哪里,谁也猜不准。

  

  秦雨烟遣散了家丁,将二位读书人扶了起来,“先生们,今夜就先到我那偏房里歇息吧,雨烟真是愧对于你们,让你们白白遭受了皮肉之苦。”一位读书人摇了摇头,对秦雨烟露出了笑容,“无碍,这点皮肉之苦,大丈夫还是受得了的,只是万一害得姑娘被牵连,那才是令在下过意不去的,”另一读书人倒窝了一肚子气,“江隋,也只有你了,为让姑娘不受皮肉之苦,倒拉着兄弟来白白挨打,蒙上这冤屈,重色轻友,我看你以后怎么补给我!”

  

  江隋挠了挠头,不知如何是好。杜少文也不继续打趣了,“现在我们可以去休息了吗?快疼死我了!”他抱怨着,秦雨烟紧忙叫了旁边的小厮,“快过来,扶先生去我那偏房!”

  

  ……

  

  ——次日

  

  秦雨烟收拾了包袱,准备坐上马车赴京,正好与江隋和杜少文一路,秦时依旧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秦夫人一脸担忧,“丫头,去了汴京,记得要写家书啊,一定要记得啊!”秦雨烟轻轻抱住了秦夫人,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滴了下来,犹如珍珠般可贵,“娘,我会的,您在家也要好好的,好好的照顾自己,思雨,一定要照顾好阿娘哈。”秦思雨的眼眶微红,环抱住了秦雨烟,“大姐,你去了汴京一定要好好的,我会听你的话,好好照顾阿娘的。”

  

秦雨烟看了看身后的秦时和魏小娘,还有魏小娘身旁的落儿,眼中闪过一种不一样的情绪,却转瞬即逝,“雨儿,姐姐接下来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牢记于心。”紧接着就把秦思雨拉到马车的另一边。魏小娘看着鬼鬼祟祟的两个人心生疑惑,开始吹秦时的耳旁风,“老爷,你看,这姐妹俩还要躲起来说悄悄话,跟多见不得人似的。”秦时瞥了一眼魏小娘,眉眼之中说不上来的情绪,“人姐妹俩有话说,自然不想被旁人听见,这闺房私话,换做你会希望被别人听见?”魏小娘被说得哑口无言,气哼哼地站在秦时的身侧。

  

  秦夫人见了冷笑一声,“呦,也难怪秦员外宠妾灭妻,这结发之妻还在这呢,这妾就敢往老爷身侧站去了。”魏小娘自觉地后退一步,赔笑道:“大娘子这说的是什么话,奴家可不敢。”秦夫人这嘴可不饶人,“按你这么说,还是老爷往后退了?”秦时看不过去了,打断了这两妇人的争吵,“你们两个够了,这在外头呢,也不怕别人笑话!”秦夫人生气起来可顾不得这些,“怕别人笑话有本事你自己就不要做,做了就得落下话柄,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秦雨烟带着秦思雨从马车后走出来,“爹,娘,这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时辰也快到了,那女儿就先走一步了。”随后对着秦夫人行了一个礼,上了马车,缓缓离去。秦时看着这女儿并没有对自己行礼,心里窝着一口气,“这丫头,行礼只对她娘?”“对她娘行礼怎么了?难不成还要对你这个没用的爹行礼?”秦夫人咄咄逼人的嘴,可把秦时气的快吐血。

  

  ——汴京

  

  整整七日的路程,秦雨烟终于来到了汴京城。这汴京果真如同传闻所说,繁华热闹,大街小巷人满为患,各种叫卖声,各种杂技表演,应有尽有,好不热闹。这对于安居在江南那水乡的秦雨烟来说,无疑是新鲜的。“姑娘,两位先生前来告别,姑娘见还是不见?”桃儿前来通知秦雨烟,她是秦夫人特地从自己身边挑了一个比较信得过的丫鬟,伴着秦雨烟入京。秦雨烟放下手中的笔,连忙起身,“这当然要见。”

  

  秦雨烟开了门,请江隋和杜少文进来,“二位先生快快进来。”三人落座,桃儿便开始奉茶。“二位先生,怎么走得如此着急?”秦雨烟将桃儿倒好的茶端给二位读书人。江隋喝了口茶,只是轻笑,“这科考在即,我们岂能不急?思来想去,不辞而别不合礼数,便来向秦姑娘告个别,以谢这路途遥远的扶助。”

  

秦雨烟轻轻捂嘴笑,将另一杯茶端给杜少文,“一点小忙不足挂齿,那雨烟还要谢二位先生在这遥远路途中的照顾呢。此次科考,依着二位先生的才学定能高中!”江隋爽朗地笑了起来,“托你吉言了,对了,秦姑娘也不必先生先生地叫,不如你叫我们大哥,我们认你做小妹,来个三结义?”杜少文不屑地哼哼两声,“还三结义呢,别人家是兄弟结拜,咱们这还有一女子,这算什么事呀?!”

  

秦雨烟听了杜少文的话,心里一颤,女子在这世上总是比男子难过。“这算什么,秦姑娘江南第一美人,大家闺秀,我们俩一介草民,人家秦姑娘都不嫌弃我们,你就别矫情了!”江隋明白秦雨烟在思索着什么,出来解围。杜少文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算了算了,我也没办法反驳你什么,谁叫你是大才子江隋呢。”

  

  江隋拍了拍杜少文,微微皱了皱眉,“什么大才子,别乱说,结义结义吧!”三人跪地,手持茶杯,拜了天地,结为兄妹。“好了,以后我们就在江湖上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互相扶持!”江隋憨憨地笑了几声,秦雨烟依旧是那端庄的样子,“那小妹还靠二位大哥的扶持了。”

  

  杜少文再不愿,秦雨烟也成了自己的小妹了,无可奈何,“我呢,不愿也没办法,现在拜了天地,就是兄妹,自然会扶持你,但前提是我要先高中啊!不然我还要指望秦大姑娘的扶持了。”秦雨烟无奈低眸轻笑,一举一动都是优雅温柔。江隋不知不觉陷进去,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他高攀不起。

  

  “不知秦小妹来汴京是干什么大事啊?”杜少文开始套近乎。秦雨烟也认真回答他,“爹爹告诉我,来汴京先在这元华客栈住上三日左右,便有一小厮来带我去我该去的地方,以后具体是做什么,听那主公安排便是。”杜少文睁大了眼睛,“江兄,我觉得咱们小妹才是会飞黄腾达的那个。”

  

  “刚才不是还不情不愿地吗?”江隋揶揄道,杜少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不是不知道捡到宝了,患眼疾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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