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内。
“爹,是我。”
“哦,是灵儿啊,进来吧。”
原本还愁眉苦脸的大皇子立即变得温柔。
岳灵走到大皇子的旁边,说,“爹,这府中传言可是真的?”
“爹对不住你,这次爹怕是要有去无回了。”
岳灵本想着这府中之人定是无中生有,可这爹爹竟亲口承认了,说罢眼泪掉了下来,“爹爹若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灵儿可怎么办啊,呜呜……”
“灵儿莫哭,若是爹出了什么事,刘伯会代我好生照顾你的……”
“呜呜,爹爹就不能不去吗,灵儿不想爹爹离开我,呜呜……”
“灵儿,皇命难违,若我不去,这府中上下几百号人都要给我陪葬,我岂能如此不义!”
“可灵儿不想爹爹走,娘亲已经离我而去了,难道爹爹也要离我而去吗?”
“爹爹不会离开你的,爹爹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相信你的娘亲也会天上保佑我的,你说是吗,灵儿?”
“那……那我和爹爹一起去,不要留我一人。”
“胡闹!此去凶险,怎容你小孩子家家任性!你给我好好在家呆着,待到出发之日,刘伯自会带你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身。”
“我不!爹爹去哪我就去哪!”
“灵儿!这二皇子视我为眼中钉许久,此番他定不会错失良机,待我走后,定会安个什么罪名陷害于你,爹爹这是在保护你啊!”
“我不管,灵儿不能失去爹爹,灵儿跟定了!”说罢便夺门而出。
“灵儿!灵儿!唉……灵儿,你怎么就不懂爹爹的良苦用心呢……”
三天后。
鼓声四起。皇城门外,一列皇家马车整齐的排列在城门外,跟着的还有许多配着刀剑的士兵。
“此去凶险,务必要小心。”
“请皇后放心,儿臣定当尽全力,为父皇求得延寿香。”
“皇儿,巫师给你的匕首可有带好?”
“从未离身。”
“皇后,吉时已到,还请动身。”太监说道。
“儿臣就先行一步,告辞。”
队伍从街道走过,百姓皆出门送行。他们虽怨皇帝,但也希望尽快度过旱期,他们可不希望被活活饿死。大皇子眼看着这些百姓,一个个皮瘦如骨,他又何尝不曾乞求过上苍,希望老天开开眼,看看这可怜的人们。
可是他,无能为力。
他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又哪来的能力护住这天下百姓呢?
送行队伍一路沿街敲锣打鼓,仿佛在庆祝什么喜事似的。是啊,这些人中,最该可喜可贺的人应该是二皇子了吧。大皇子心里想着,这王室的斗争本是我不想参与的,如今却要在此丧了命,罢了!罢了!
可在这大皇子感叹之时,正有一个人在背后默默注视着他。这人不是岳灵又是谁?她身上穿的正是送行士兵的盔甲。原来就在昨晚,她偷偷溜出房间,偷了一件盔甲。她想着父亲肯定不会让自己去的,索性就瞒着他,跟着父亲一起。
灵山路途遥远,走了两天才到山脚,而此时的岳灵是早已吃不消,可为了父亲,她必须坚持!她知道,若此时放弃,不仅会空亏一篑,她还可能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今晚就在山脚歇息吧,山路崎岖,还是等明日天亮再做打算吧。”
“是,殿下。”众士兵应道。
今晚的月亮真的很亮,像一块洁白的玉系在天上。树下也很凉爽,知了的歌声也在一点点地打开岳灵的心。
次日早晨,岳灵就被早早喊起,跟随队伍前进。
岳灵跟在父亲背后,山路很崎岖,她有点跟不上队伍的步伐了,她感觉自己双腿无力,身上的盔甲仿佛长了手一样拖住他的步伐。
忽然,山中起了大雾,她一回头,发现她已经脱离了队伍,身后空无一人。她有些着急,四处寻找,他喊着,可是没有人回应她。最后,她迷路了,没有吃的,她的身体很疲劳,后来她索性脱下盔甲,坐在树边。
她将盔甲盖在身上,靠着数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还在家,父亲带了她最爱吃的糖葫芦,还给她梳了辫子。可是,他还梦到父亲躺在血泊中,脸上占满了血,一双眼睛看着她……
“爹爹……爹爹……爹!”岳灵突然惊醒,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正在伤心处,却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黑暗中,仿佛有双眼睛正在窥视着她,而且,她能感觉得到来者不善。
“有人吗?有人吗?”岳灵喊了一声,林子里面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回声,片刻之后一片寂静。忽然,前面的一片草丛动了一下,岳灵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走去一探究竟。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脚踩断树枝的声音,树叶的沙沙声,还有知了的嘈杂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听得一清二楚。风吹过她的脊梁骨让她后背发凉。她拨开草丛,却没有任何东西。
岳灵正疑惑,却不知在她身后有一只半人高的猛兽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