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圣殿废墟中，严浩翔徒手翻开最后一块石板。鲜血从崩裂的指甲渗出，在焦黑的石面上留下斑驳痕迹。三天了，他找遍每一寸废墟，却连贺峻霖的衣角都没找到。

"够了。"张真源按住他的肩膀，"混血种不可能在那种爆炸中存活。"

严浩翔甩开他的手，瞳孔泛起不正常的猩红："他答应过不会死...他说过..."

狼人首领正要说什么，突然警觉地抬头。月光下，一袭白衣的少年踏着瓦砾走来，银铃般的笑声在废墟上回荡。

"这么热闹呀？需要医生吗？"

严浩翔瞬间移动到少年面前，利爪抵住他咽喉："你是谁？"

少年歪头避开致命处，露出颈间青色纹身——那是东方修真界药王谷的标记："宋亚轩，来收容危险品的。"他指尖亮起治愈绿光，"你心口有魔气缠绕，活不过三个月哦。"

张真源的弯刀同时架在宋亚轩颈侧："解释清楚。"

"简单来说，"宋亚轩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们唤醒的那个二代始祖，其实是被上古魔尊分魂寄生的容器。现在魔尊残魂一分为二..."他忽然指向严浩翔心口，"一半在你这里，另一半在..."

废墟深处传来石块滚落声。三人转头，看到本该死去的贺峻霖正站在水晶棺旁，苍白手指抚摸着棺中严溟的脸庞。月光照亮他半边身体——左脸是人类模样，右脸却爬满血色魔纹。

"霖霖！"严浩翔瞬移过去，却在触碰到贺峻霖的瞬间被震飞。

"别碰我。"贺峻霖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我在和父亲叙旧呢。"

严浩翔撞断两根石柱才停下，咳着血爬起来："父亲？"

"没想到吧？"贺峻霖转身，魔纹如活物般蠕动，"严溟当年强暴我母亲，才有的我。所谓人族将军父亲...不过是母亲为保护我编造的谎言。"

宋亚轩突然抛出银针，却被魔气腐蚀成灰："小心！他现在是半魔之体！"

"嘘——"贺峻霖竖起食指，张真源和刘耀文突然痛苦跪地，"狼人血脉里的诅咒真好用呢。"

严浩翔擦去嘴角血迹："你不是霖霖...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他，也不是他。"魔化的贺峻霖轻笑，"就像你体内那半片残魂，不也夜夜在你梦中低语？"他突然闪现到严浩翔面前，魔纹攀附的右手穿透对方胸膛，"把另一半给我吧，亲爱的舅舅。"

剧痛中，严浩翔看到无数记忆碎片——三百年前严溟如何伪装成人类引诱严姒莉，如何在发现她怀孕后痛下杀手，又是如何在濒死时被魔尊蛊惑...

"不要...给他..."真正的贺峻霖的声音突然在意识深处响起，"杀了我..."

严浩翔抓住穿透胸膛的手，魔血灼烧着掌心："贺儿...回来..."

"真麻烦。"魔尊操控着贺峻霖的身体抽出右手，"那就让你们做对亡命鸳鸯。"

就在魔气即将爆发的瞬间，宋亚轩咬破手指画出符咒："阴阳无极，封魔镇魂！"

青光与魔气碰撞的刹那，严浩翔用最后的力气抱住贺峻霖，任由魔气侵入自己体内。两半残魂在他体内融合的瞬间，魔尊发出不甘的嘶吼："不——！"

贺峻霖眼中的魔纹突然消退，他颤抖着抚上严浩翔灰败的脸："你这个...笨蛋..."

"抓到破绽了！"宋亚轩将符咒拍在贺峻霖后背，"魔尊必须依附宿主才能存活，现在...呕！"他突然吐血倒地，"快...杀了我体内那部分..."

张真源强忍诅咒剧痛掷出弯刀，刀刃穿透宋亚轩胸口时，魔尊的尖啸响彻夜空。贺峻霖趁机咬破舌尖，以血为媒画出一个古老法阵。

"以血为誓，以魂为引..."他吻住严浩翔冰凉的唇，"同生共死，永世不离..."

血色光芒吞没两人，废墟中央盛开一朵巨大的彼岸花。当光芒消散，严浩翔胸口的血洞已然愈合，而贺峻霖的魔纹尽数转移到他右臂。

宋亚轩推开扶他的刘耀文，眼睛发亮："共生咒！你疯了？这样你们会共享生命和伤痛！"

贺峻霖疲惫地笑了："这样...他就不能随便为我而死了..."

严浩翔看着两人手腕上浮现的并蒂莲印记，突然将贺峻霖打横抱起："这笔账我们回去慢慢算。"

"等等！"张真源拦住他们，"狼族的诅咒..."

贺峻霖从衣襟里掏出个小瓶："我的血加无尽夏，洒在你们圣地泉眼..."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三个月后，永夜堡地牢。李飞看着并肩走来的两人，疯狂大笑："杀了我啊！魔尊大人会为我报仇！"

严浩翔抬手，李飞突然痛苦抽搐——他的皮肤下无数血纹浮现，竟是早已被魔气侵蚀。

"你以为我们怎么找到所有余党的？"贺峻霖轻笑，瞳孔闪过魔纹，"感谢你体内的魔种共鸣。"

地牢外，宋亚轩抱着药箱叹气："用完就扔，真无情。"

张真源把玩着新制的青铜指虎："狼族生育率已经恢复，你答应我的北境猎场..."

"给你双倍。"严浩翔打断他，"现在，别挡路。"

月光洒满城堡露台，贺峻霖望着重生后的血族领地："接下来去哪？"

严浩翔从背后环住他，轻咬他恢复白皙的脖颈："修真界。宋亚轩说药王谷有办法分离共生咒。"

"如果失败呢？"

"那就永远绑在一起。"严浩翔将人转过来抵在栏杆上，"怕吗？"

贺峻霖仰头迎上他的吻："求之不得。"

夜空突然飘起细雪，像极了他们初遇那晚。只是这一次，相拥的身影再不会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