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节如期而至,校园里充满了欢腾和紧张的气氛。高二(三)班的舞蹈节目被安排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后台一片忙乱,化妆、换衣服、最后一遍核对动作。
顾未来穿着统一的演出服,站在角落默默记着动作。陈立农作为学生会的成员之一,也在后台帮忙协调,他经过时看到顾未来,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笑容依旧灿烂。王子异安静地检查着道具是否齐全。黄明昊则在旁边耍宝,试图缓解大家的紧张,逗得尤长靖笑得差点噎住。连范丞丞都难得地没有立刻离开,靠在墙边看着。蔡徐坤统筹全局,温和而高效。林彦俊微笑着给同组女生鼓励。朱正廷一脸嫌弃但动作利落地帮一个同学固定头饰。王琳凯顶着他那头蓝发,靠在音响设备旁,和工作人员确认着最后的音效。
一切似乎都井然有序,充满着赛前的兴奋。
然而,意外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发生。
就在他们班节目即将上场前五分钟,负责播放伴奏音频的同学突然脸色惨白地跑过来:“不好了!存伴奏的U盘……U盘读不出来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刚刚不是试过还好好的吗?”
“快想办法啊!马上到我们了!”
后台瞬间陷入一片恐慌。文艺部长急得快要哭出来。大家围着急得团团转,尝试各种方法,U盘依旧毫无反应。
“是不是有人动了电脑?”蔡徐坤保持冷静地询问,但眉头也紧紧皱起。
“刚才……刚才好像只有顾未来过来确认过最终版的音频文件名……”一个细小的声音怯怯地响起,是班里一个存在感也很低的女生,她说话时眼神闪烁,不敢看顾未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顾未来身上。
顾未来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她慌乱地摇头:“我没有……我只是确认了一下名字,我没有动任何东西……”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和害怕而颤抖,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下显得更加苍白无力。
“不是你还能有谁?就你碰过电脑!”那个指认她的女生提高了音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平时积累的些许嫉妒和排挤,在此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真的没有……”顾未来百口莫辩,急得眼圈发红,那种被全世界孤立指责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她求助般地看向周围。
黄明昊一脸错愕。尤长靖停止了咀嚼。王子异皱起了眉。范丞丞站直了身体。朱正廷冷眼看向那个指认的女生。林彦俊的笑容淡了下去。王琳凯也从音响边走了过来。
蔡徐坤沉吟着,似乎在权衡。作为会长,他需要快速处理事故,但指认需要证据。
就在这时,陈立农站了出来。他走到电脑前,快速检查了一下,然后抬头,目光扫过那个指认的女生,最后落在顾未来身上,语气是罕见的严肃和肯定:“不是U盘的问题,是接口松了。应该是之前拔插的时候没注意弄松了,刚刚震动导致接触不良。重新插紧就好了。”
他动手重新插拔了一下U盘,电脑果然立刻识别了出来。
一场危机瞬间化解。
但气氛却并没有缓和。那个指认顾未来的女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硬地嘟囔:“那……那也可能是不小心碰松的啊……”
陈立农看向她,阳光的笑容第一次从他脸上完全消失,眼神锐利:“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指责同学,这并不合适。”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女生立刻噤声,低下了头。
蔡徐坤立刻打圆场:“好了,问题解决了就好,大家准备上场!不要影响情绪!”
工作人员催促他们上台。
音乐响起,灯光打下。顾未来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努力跟上节奏,但刚才的惊吓和委屈让她手脚冰凉,动作僵硬,好几次差点出错。她能感觉到台下评委和观众的目光,也能感觉到身边队友因为差点演出事故而产生的微妙情绪。
表演终于在不算完美但也没再出大错的情况下结束了。台下掌声还算热烈,但回到后台,气氛明显有些低沉。
“差点就被搞砸了……”
“吓死我了……”
有人小声抱怨着,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顾未来。
顾未来低着头,默默地去换衣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忍住。内心的坚强在此刻土崩瓦解,只剩下无尽的委屈和难堪。为什么总是她?
“不是你的错。”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顾未来抬头,看到朱正廷递过来一张纸巾,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眼神里没有怀疑,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淡然。“那种低级错误,不是你这种性格会犯的。”他言简意赅地说完,便转身走开。
王子异也走过来,默默递给她一瓶水,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黄明昊想过来安慰,被范丞丞拉住了,对他摇了摇头。此刻过多的关注对顾未来来说可能反而是负担。
尤长靖偷偷塞给她一颗糖,小声道:“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
林彦俊远远地看着,眼神复杂。
王琳凯嗤笑一声,对着那个之前指认顾未来的女生方向懒洋洋地说:“技不如人就想些歪门邪道,真没劲。”他的话意有所指,让那边几个女生脸色变得难看。
蔡徐坤正在和文艺部长总结刚才的表演,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细微的动静。
陈立农处理完后台的事情,走了过来。他看着顾未来红红的眼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别想了,都过去了。你跳得……很好。”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格外认真。
他的维护和信任让顾未来心中的委屈更甚,几乎要决堤。她死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飞快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抓起自己的书包,低着头冲出了后台。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热闹是他们的,而委屈和难过,终究还是要自己消化。
艺术节的光鲜亮丽之下,暗流涌动。信任与怀疑,维护与指责,温暖与冷漠,在这一刻交织上演。
顾未来的未来,似乎并非一路向阳,刚刚透进的光,转眼就被乌云遮挡。
而她并不知道,更大的风波,还在后面等待着她。那个指认她的女生,正用不甘和怨愤的眼神,盯着她逃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