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将沈御轻轻地抱起来,让她的头紧紧靠着胸膛。怀中的人已经昏了过去,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血色迅速褪去,在她的脸蛋上留下可怜的惨白。
边伯贤快!去医院!
车上,他匆促地催着在前座开车的吴世勋。这次,在沈御面前,他卸下了素日里的孤冷,手轻柔地抚过她的眼角,生怕他有些粗糙的手把沈御刮疼。沈御的眼睑像初生的粉色樱花一样漂亮,边伯贤将它尽收眼底。
一路上,他无法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不断涌来的愧疚感让边伯贤的眼眸削去了锐利。他一遍遍将唇覆上沈御的额头,她肌体的馥香悄悄萦绕在他紧挨着的鼻尖。边伯贤贪心地吻着,白净的额上刻去浅浅的吻痕。
边伯贤对不起……
边伯贤沈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低沉的呢喃声传到了吴世勋的耳畔。他在开车的空隙中用余光睨一眼车里的后视镜,边伯贤垂下头的柔情的模样明晰可见。吴世勋从未想过平日里刚硬的他为了一个女人内疚不已。现在,边伯贤的举止彰显了沈御的重要性。
吴世勋很快就到医院了,沈狱长不会有事的。
吴世勋只能用如此言语宽慰边伯贤的心。边伯贤下意识用清冷的语气“嗯”了一声,但那双俨如夜中银月的眼眸散发的目光,始终没有从沈御身上转移。沈御就像一块无价的易碎的玻璃,边伯贤只能小心翼翼地把她捧在手心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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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病人家属吗?病人已经抢救成功了,只是身体太虚弱,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苏醒。”
医生从急诊室走出来,鬓边满是细汗。边伯贤高高吊起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向医生道谢后,边伯贤来到沈御的病床边沿。如此来回折腾让汗浸湿了他的肌肤。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不知何时倚在了床边的座椅上,直到黄昏的霞光布遍天空。
吴世勋边军官,你好歹吃点东西啊,这么饿着哪有体力去军营工作?
边伯贤军营先不去了,帮我向上头请几天假,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长时间滴水不进的边伯贤声音都变得暗哑。吴世勋没辙了,只好照边伯贤说的去做。
边伯贤我会找出罪魁祸首。沈御,相信我……
他轻轻揉搓着沈御软软的手心,贴近自己轻语的唇瓣。病房只有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朝彼此的心灵绵延着,交织于一体。深夜落幕,他伏在床边沉沉睡去。
稠墨淡去,启明着希望的霞光匆忙接班。却是绵云没有方向地飘着,听候风的发落。
边伯贤不清楚沈御什么时候会醒,但还是早早去打包一碗热粥。回到病房前,他正好撞上床上的人淡淡的目光,护士在一旁为她输液。边伯贤拎着早餐傻站在门口,等护士打理好便进了病房。
昨日受的委屈在见到边伯贤后涌上鼻腔,眼角由可爱的粉黛变成淡红,眼眸氤氲,低微的啜泣声落入边伯贤灵敏的耳朵。
沈御唔呜……呜,你这个大坏蛋!不是说好带我去治疗的吗?哼呜……
沈御瘦小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抖着,加上她软糯又委屈的声音,直触边伯贤心底的柔软。他慌忙去抱住沈御,掌心触摸着她的后脑勺,声线尽量温柔着:

边伯贤好好好,我是坏蛋,不哭了啊。
但沈御对边伯贤的抚慰并不领情。她擤着涕泪,使劲蹭着他身上那件温暖的大衣的衣领。她不经意嗅到香草的清香,觉得好些好闻,便埋在边伯贤的怀抱里。
沈御的炙热呼吸轻拍着边伯贤的颈窝。她的小动作边伯贤看得一清二楚,可偏偏就是生气不起来,任由她胡乱地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