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席

边上无人，他高挑的身形张开扶住院内随处放置的双人座，浅淡的呼吸凝结成一团白气，只是他坐下不久，小翠同样换了一身病号服站在他身旁。

“恒，我可以坐下吗？”

“不行。”

小翠却不听他的，理好大衣紧贴着他坐在椅凳上。

“天气冷，我们相互依偎不是更好。”少女的芳香紧靠在他的肩膀上。

秦恒热闹的春节，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早就不在新奇，哪怕是除夕也是一身黑色红宝石制作的怀表拉出一条黑曜石连环扣挂在他领口下第二个扣子上。

他脸上看出一丝不耐烦，就像一个绅士一样，一动不动，小翠同样无言，只是更靠近他一些，然后在他拒绝之前吻再脸颊上。

遗憾，只剩下遗憾，小翠眼中落寞一丝丝消失殆尽。她知道，他该走了。果真秦恒起身后没有半点要回头的样子。

小翠一时失心，嘴里嘟囔道：“若我是秦怨晴，一或者秦夫人，你恐怕如何都不能拒绝我吧。”

“可你跟一个死人怎么比？又如何能成为秦夫人那样的英杰，这世上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你二者都占，怎么配？”

秦恒冷冷的扫过来。

这时候，院外传来汽车鸣笛声音，他扭头就走，毫不留恋。小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空空荡荡的，有一股寒意蔓延全身。

秦恒走出医院大门，站在路灯下。陈副官拿着线报交代海派城现在情况。

“城墙边上我们都放了大量炸药，按照小翠小姐的附加条件城内各大家族估计也活不下多少人了，到时候城内一定会失去所有庇护所，您看，还是按照原计划凌晨动手……”

秦恒点头算是同意了。可真到那个时候又出了岔子。长风疯人院所有人正忙着倒数新年最后五秒钟，城市内只剩下灯火通明。路上看不见任何一个人。

齐恒昌和秦怨盈也正在正房中虚假的推杯换盏。

“二爷，您难得闲下来，今日就在这里住吧。”

“那是自然，夫人说的是，只是——二姨太昨天还说你让厨房给她做的菜，让她恶心，如今正不舒服，要不我还是去看看她？”

“二？爷？”秦怨盈捏着筷子的手都要搅碎了，她日日盼着齐恒昌能在她院子里好生坐一会，偏偏每次都要故意给她添堵。秦怨盈可没有秦怨晴那样好的性子。小家子气与妒意冲上脸，他们好歹也是家族联姻，就算她秦怨盈是替补充上来的，齐恒昌也应该看在秦家的面子上，与她相敬如宾。

要不是她肚子里头一个儿子不是齐恒昌的种，这齐家上上下下，谁敢给她一个当家主母脸色看？

但秦怨盈又不敢随意和齐二爷撕破脸皮，她自己也清楚齐恒昌秦家留着还有用，自己如果此时非要离婚，只会惹得家族厌弃，到时候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所以即使心中百般不快，也摆出一副很十分理解的和善笑颜。

“姨太太身上不爽，您去也没有太大用，倒不如我请个医生那不是更好？您也是一介俗人，手脚粗笨，怎么比的了医生，您还是今夜好生在这住吧，秦家说不定还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