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欤的喉结轻轻滚动，仿佛能尝到空气里甜腻到发苦的铁锈味。她意识到自己的掌心已湿透，指甲陷入皮肉，疼痛却遥远得像是别人的。
对面，叶衍柟撑着下巴，钢笔在指间旋转成一片模糊的银光，坑坑洼洼的笔帽映出他弯弯的月牙眼——那笑意恶劣得近乎孩子气，像在欣赏一只被拔掉翅膀的蜻蜓，在玻璃板上反复滑倒、再滑倒。
"多干点总没什么，"他轻声说，尾音拖得极长，"年轻人，不要偷懒哦。"
空气被这句话割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暗涌的雷霆。安逸欤回以冷笑，声音压得极低，像刀背贴着耳廓刮过："叶衍柟，你牙印挺密的，要不要试试B-9的食人柜？它最近换牙，正缺个磨牙棒。"
叶衍柟的瞳孔倏然收缩，又迅速恢复成那副吊儿郎当的弧度。"荣幸之至，"他微微倾身，呼吸几乎贴上她的面颊，"不过我更想看看到底是谁先被拔掉舌头——是你，还是我。"
电火花在两人之间噼啪作响，仿佛有无形的导线把他们连成一张危险的捕网。
而主位那头，监狱长终于收回探入裙下的手，指尖在桌布下不动声色地捻了捻，像捻灭一撮看不见的火苗。温霜葵随之轻轻颤了一下，
她侧过脸，红唇贴着他耳廓，声音轻得只有气音："哥哥，我痒。"
监狱长低笑，嗓音沉到近乎温柔，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骤降三度。"忍着。"他说，掌心覆在她腿根最柔软的那处，指腹缓缓摩挲，像在给一头蓄势待发的小猫顺毛，"回去再给你挠。"
“B-9的食人柜？它最近换牙，正缺个磨牙棒。”
这句话在第二区监狱属于通用暗号，字面温和，实则血淋淋。
所谓“食人柜”并不是柜子，而是B区第九间牢房里那团会生长、会换牙、会咀嚼的“东西”。
没人记得它从哪一年开始存在，只记得它第一次开口时，整个B区的灯管同时爆裂，玻璃渣像一场逆向的流星雨，被吸进黑暗中心——然后黑暗开始咀嚼，发出婴儿乳牙碰撞的脆响。
它平均每季度换牙一次。
旧牙脱落，新牙萌生，齿列越来越像人类，只是每一颗都多出一道细小的血槽。
换牙期的它尤其暴躁，需要“磨牙棒”：一根会尖叫、会挣扎、最好还带点骨头的活物。
运气好的，被挑中的人能活——缺胳膊少腿，却被监狱长特许“保留意识”，送回原来的牢房，成为“养着”的范本。
运气不好的，当场就被卷进那团黑暗里，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放完，只剩一枚指甲或一缕头发被“吐”出来，像饭后剔牙的残渣。
于是“磨牙棒”三个字，在监狱的黑话体系里等同于“一次性消耗品”。
谁被点名，谁就暂时从“囚犯”降级为“饲料”，连编号都被系统注销，直到确认能活着回来，才会重新录入。
安逸欤那句“你牙印挺密的，要不要试试B-9的食人柜”，等于把叶衍柟直接划进“下一根磨牙棒”候选名单。
叶衍柟回以“看谁先被拔掉舌头”，则是反将一军：
——想让我当饲料？可以，但拔舌头的顺序得先排清楚，也许最后谁被谁嚼，还不一定。
监狱长对此从不干涉。
B-9的食人柜本质上是“养着”项目里最成功的一例：
能吃饱，能听话，能定期产出新鲜牙齿、指甲与未知酶液，供S区那群科技狂魔做基因延展实验。
偶尔换牙期缺货，监狱长还会亲自在处决名单上打勾，像挑选今晚的特供甜点。
因此，当会议室里那句双关落地，在场的记录员连打字的手都没抖一下——
只是默默把叶衍柟与安逸欤的名字后头，各加了一个小小的三角符号：
△，潜在磨牙棒，备用。
牙齿在说话。
叶衍柟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时，正被两名狱警押着穿过B区走廊。那声音不是从某个具体方向传来，而是从他自己的智齿根部开始，像一条冰冷的蜈蚣，顺着下颌骨爬进鼓膜。
"咔嗒。"
像有人用指甲弹了一下他的第七颗牙齿。叶衍柟猛地咬紧后槽牙，铁锈味立刻在舌尖绽开——他咬破了自己的口腔内壁，但这反而让那声音更清晰了。
"新牙……需要……骨粉……"
这让他一下毛骨悚然，这个地方有古怪。叶衍柟下意识看向押送他的狱警，那两人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步伐机械地转过拐角。高个子狱警的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电流声，他听完只是耸耸肩："监狱长吩咐，先带去观察室。'让新来的听听牙是怎么说话的。'——原话。"
叶衍柟心头一凛。他原以为被突然点名带出牢房，是要去审讯室或者处决区，没想到终点竟是B区最深处那间从来只进不出的观察室。更没想到，监狱长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听见"牙齿说话"。
"监狱长……到底想让我看什么？"他试探着问。
"看？"矮个子狱警咧嘴笑了，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不，是'听'。听得越清楚，越能活。"说完用钥匙打开B-8的厚重气密门，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观察室比想象中狭小，顶灯惨白，正中央摆着一张牙科椅，扶手处裹着褐色皮革，表面布满细密的半月形凹痕——像是被无数颗牙齿反复啃咬过。正对椅背的那面墙嵌着单向玻璃，玻璃后黑得发沉，像灌了铅水。叶衍柟刚靠近，玻璃那边忽然传来"咔"一声轻响，仿佛有人用指甲刮擦镜面，紧接着是细密的、婴儿乳牙碰撞般的脆响。
"咔嗒咔嗒咔嗒。"
声音节奏与他下颌深处的震动完美重合。叶衍柟猛地意识到：单向玻璃后就是B-9，那间传说中"食人柜"所在的牢房。监狱长让他坐进这张椅子，分明是把他的颅腔当成一只"听诊器"，要去收听隔壁怪物正在进行的"牙齿对话"。
他转身想退，却发现门已被锁死。天花板角落的扩音器滋啦亮起，一个温吞的男声传出——监狱长本人，语气像在挑选今晚的甜点。
"B-7-419，叶衍柟，暴力倾向，刑期九十六载。听说你进来前在黑市做过牙医助手？"声音低笑一声，"那就帮我确认一下——它这次长出的新牙，弧度够不够收割。"
话音落下，牙科椅的皮带自动弹出，扣住他手腕与脚踝。叶衍柟浑身绷紧，却不敢用力挣扎；他分明感到，如果自己此刻发出半点骨骼错位声，那面单向玻璃后的黑暗就会立刻兴奋起来。他被迫坐定，顶灯啪地熄灭，只剩玻璃后一丝幽深的暗红，像被撬开的牙床深处渗出的血泡。
"咔——嗒。"
黑暗中的声音忽然贴近，仿佛整面玻璃都变成一张巨大的牙槽骨，正用看不见的舌尖舔向他的耳膜。叶衍柟的智齿根瞬间冰凉，一股难以名状的频率顺着他自己的牙神经反弹回来——
"骨粉……不够……要活的……"
他再也忍不住，弯腰干呕，却听见自己呕吐声里混进了另一重童声般的尖笑。那笑音像在模仿他，又像在催促他继续张嘴。就在这一瞬，叶衍柟明白了：所谓"食人柜"并不是柜子，而是一团寄居在钢筋与血肉缝隙里的"牙巢"；它每一次换牙，都需要把活人当成"牙模"，将对方的颌骨弧度拓印进自己的黑暗深处。
而他，就是被监狱长亲手挑中的下一副"模具"。
"放心，只是'磨牙'阶段。"监狱长的声音再次从扩音器里浮起，带着金属冷意，"等它把你的齿列拓完，我会亲自决定——是把你'回收'，还是让你继续当'人'。"
叶衍柟抬头，看向单向玻璃里自己的倒影：一张被惨红灯泡照亮的脸，下颌正以肉眼不可见的幅度高速震颤，仿佛有无数细小牙齿急着从牙龈下破肉而出。那一刻，他分不清耳边密集的"咔嗒"声究竟来自玻璃后的怪物，还是来自自己即将被替换的骨骼。
牙齿仍在说话，只是这一次，他听懂了完整的句子——
"新牙……已找到……骨粉……名叫……叶衍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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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改变系统【第二区监狱是一座将囚犯视为可消耗实验材料的科研机构，B-9食人柜是"养着"项目最成功的活体武器，每季度换牙需活人"磨牙棒"，其产物供S区进行基因实验，整个监狱运行着一套将人类异化为资源的冷酷秩序。】
林嘉玥已经面壁思过快半小时了。完全不能接受，怎么就出bug了！她以为是系统说的那个校园小说，结果一下给她干到监狱来了，疯了吧，监狱怎么完成任务啊？给人当狗看啊。她都感觉都不太能活过一天
命运改变系统“亲爱的宿主，这确实是我们的问题，但您放心，你是有保护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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