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存在与遗忘的悖论
监狱长没有名字,没有编号,甚至没有“人”的形态。
在B区,他被描述为“一滴不会干涸的血”;
在S区,是“一段无法删除的代码”;
在R区,是“一张无法兑现的支票”;
在N区,是“一个无法被描述的描述”;
在A区,是“一次无法高潮的性”;
在C区,是“一次无法醒来的梦”。
他每天早上会“出现”一次,形式随机:
有时是一阵脚步声,从你背后走到你面前,却从不经过中间;
有时是一则通知,写在厕所隔间的门上:“你昨天死了,记得补办手续。”;
有时是一次“帮助”——当你忘记自己是谁时,他会派“厨师长”来。
厨师长是一个没有脸的人,穿着血渍围裙,端来一盘“记忆炖肉”。
吃不吃,是你的自由。
但不吃,你会永远记得“自己是谁”——而那是监狱里最残酷的刑罚。
——跨区杀人事件——
上周,一名S区的科技狂魔用3D打印技术复制了自己的大脑,把脑组织做成一把枪,带进了B区。他在1号房门口扣动“扳机”,子弹是“癫狂”本身——被击中的血贵族开始不可逆地融化,从脚尖到发梢,像一根被点燃的蜡烛。典狱长在监控里目睹全程,却只是举杯致意,因为“不要让监狱长看到”的真正含义是:
“让他看到,却让他选择看不见。”
第二天,那把“脑枪”被挂在食堂门口,枪管上刻着新守则:
“不要随便杀人,起码不要让监狱长心情不好。”
——最后的提醒——
典狱长喜欢在深夜广播里重复那段话:
“愿你们生活愉快。”
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句祝福的下一行,是用隐形墨水写成的:
“如果你们还能分辨愉快与痛苦的区别。”
于是,在这座永远下雨的监狱里,每个人都在努力记住自己是谁,同时拼命忘记自己是谁。
他们升级、厮杀、交易、祈祷,只为在下一个C区开放日到来前,把足够多“别人的痛苦”堆在自己门前,好让“它”经过时,先踩碎那堆垫脚石,再踩碎自己。
C区(Contaminate)
C区没有编号,只有一扇永远半掩的铁门。
门后是“它们”——没人说得清“它们”是什么,只知道“它们”吃名字。
被吃掉名字的人,会突然发现自己从未存在过:
狱卒看不见他,档案查不到他,连母亲子宫里的记忆都被重新剪辑,仿佛他只是一段被删掉的字幕。
C区的“工作人员”其实是“它们”选中的容器。
他们每天把污染吸进自己体内,像吸二手烟,肺叶变得透明,能看见里面有一座倒立的教堂。
开放日那天,容器们集体请假,把肺叶掏出来,挂在走廊晾衣绳上。
犯人们路过,忍不住深呼吸,于是污染像蒲公英种子,飘进每个人的胸腔。
那天夜里,整个监狱做了一个联机梦:
梦见自己变成监狱长,站在C区尽头,面对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里不是“它”,而是所有犯人叠在一起的影子,像一座人塔。
塔尖的倒影轻声说:
“欢迎光临,我是你未被吃掉的那个名字,
也是你终究要成为的——
下一位监狱长。”
监狱长
没人知道监狱长是谁,只知道他住在C区最大的房间,同样也是最偏僻的,
有人说他是第一个被吃掉名字的人,却反手把“它”的名字也吃了,于是“它”成了无名之物,而他成了有“它”形状的空洞。
每隔一段时间,监狱长会随机挑一间牢房,推门进去,坐下,与囚犯对望。
对望持续一夜,黎明时他离开,囚犯要么升级,要么消失。
升级的,瞳孔里会多出一道裂缝,透过裂缝能看见自己小时候弄死的那只麻雀,正在啄食未来的自己。
消失的,则会在C区铁门背后留下一双鞋,鞋尖朝内,像是要走回母体。
……
在第二区监狱,温霜葵的名字像一枚暗红色的印章,盖在所有囚犯的噩梦边缘。
她出现的地方,空气会突然甜得发腻,像福尔马林里泡烂的草莓。
没人敢直视她——或者说,没人敢直视她身后那道影子:监狱长的影子,像一条被剥了皮的巨蟒,随时会把打量她的人连骨带髓卷进去。
一、
叶衍柟站在会议桌左侧,指间转着一支钢笔,笔帽早就被他咬得坑坑洼洼。
对面,安逸欤把一沓处决名单叠成纸飞机,机头对准他的眉心。
“姓叶的,”她声音不高,却像冰锥贴着耳廓,“你再把‘C区开放日’提前两小时,我就把你舌头喂给B-9的食人柜。”
叶衍柟嗤笑,眼尾却不受控制地滑向主位——
那里,监狱长右手端着咖啡,左手消失在桌布下。
红裙的一角被撩到大腿根,皮肤白得几乎透光,像一截被抽掉骨头的月光。
温霜葵懒懒地倚着扶手,指尖绕着杯沿打圈,偶尔发出极轻的抽气声,像猫被踩到尾巴又迅速收住。
没人听清,除了监狱长。
他眼底泛起一层很薄的笑,像刀口凝出的第一滴血。
“继续汇报。”他抬眼,嗓音温和,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骤降三度。
叶衍柟的钢笔“啪”一声掉在地上,滚到安逸欤脚边。
她弯腰去捡,借桌布的遮挡,看见监狱长的手正覆在温霜葵的膝弯,指节缓缓收紧——
那里留下红色的咬痕更像是暧昧痕迹,像一枚隐秘的勋章。
安逸欤忽然觉得喉咙发干:她见过监狱长清理叛徒,用一根头发丝把对方的脊椎一节一节拖出来,却从没见过他露出这种近乎“人”的表情。
贪婪,又带着奇异的虔诚。
仿佛怀里不是活物,而是一把随时会反噬的刀,而他享受刀口抵住动脉的冰凉。说白了就是有点变态
镜面被故意擦得模糊,像结了一层霜,所有坐在这里的人都被扭曲成摇晃的色块,唯独主位那一块红——温霜葵——清晰得刺目。
她微微侧着身,裙摆被撩到大腿根,皮肤在冷灯下泛出近乎透明的釉色;几道紫红的咬痕沿着腿内侧蜿蜒,像雪地上一行极小的兽迹,被谁用指腹漫不经心地抹开,又悄悄加深。
监狱长的左手就覆在那行咬痕上,指节缓慢收紧,动作斯文得像在鉴赏一块新到的绸缎,只有指甲边缘泛出的青白泄露了力道。
每一次指腹擦过淤青的最深处,温霜葵的睫毛都会极轻地颤一下,喉间溢出一点潮湿的气音——
像猫被踩到尾巴,又迅速咬住,不肯把喘息的声音放完整。
那声音太轻,轻到像一根头发丝吊着一滴水,随时会断,却精准地落进监狱长的耳廓。
他眼底便泛起很薄的笑,薄得能一刀割破指腹,让血珠凝成红色的珠子
室温却瞬间下降,仿佛有人悄悄拧开了隐藏在通风管里的液氮。
叶衍柟指间的钢笔终于不堪重负,“啪”地掉在实木桌面,又滚到安逸欤脚边。
她弯腰去捡,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0.5倍速——
借桌布褶皱的遮挡,她看见监狱长的拇指正沿着咬痕的凹陷处摩挲,一下,再一下,像在确认私有印章是否清晰。
那几道痕迹颜色深得近乎紫黑,边缘却泛着新鲜的粉,显然新旧交叠,有人乐此不疲地反复标记。
温霜葵几乎半跪在监狱长膝上,红裙堆到大腿根,像一滩浓得化不开的石榴汁。她双臂软软地圈住他颈项,指尖没入衬衫后领,指甲在皮质与发梢之间来回刮蹭,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窸窣。
监狱长的左手早已滑过膝盖,探入裙下。指背抵着桌布,布料随动作起伏,像暗潮涌动的海面。肌肤与肌肤摩擦的黏腻声被呢绒吸走,只剩下一阵若有若无的水汽,浮在冷光里。温霜葵的呼吸因此碎成小段——轻喘、压抑、再轻喘,像被掐住脖子的小猫,被迫把求救咽回喉咙。她面色绯红,眼尾却湿润得发亮,双腿止不住地发软,
"看清楚了吗?"——叶衍柟的气音贴着她耳后炸开,像一根冰针顺着鼓膜滑进血管。安逸欤猛地直起身,纸飞机"啪"地拍回桌面,机头折断,声音脆得像颈骨被扭断。她抬眼,视线越过桌沿,恰好看见桌布下方那截若隐若现的雪白——膝盖以上的部分,指痕与咬痕交错,新的叠旧的,紫黑里泛着粉,像一幅被反复修改的油画,颜料尚未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