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生夹一块姜葱蒸鲫鱼,润玉没反对,顺利吃下肚,
再夹一块家常小炒鸡,润玉眉峰未挑,他又成功吃下肚,附带扒两口饭,
夹青菜是绝对不会受阻,言生边吃边偷瞄润玉,趁其不备,快手去抢药膳甲鱼,两根玉般的指头,比言生更快一步,半途拦下甲鱼肉。
甲鱼肉咚咚弹两下,掉落脚边。
言生瞪着空空如也的筷子,说不上来是怒气多一点,还是哀怨多一点了。
只准他夹青菜豆腐,鸡肉鱼肉牛肉…好吧,准他吃的东西还不少,至少不是存心饿死他。
魏无羡“原来,言生爱吃这几道青菜,不吃甲鱼及辛辣之物,下回我按你口味来做。”
魏无羡留意言生的偏好,发现青菜豆腐类他吃得最多,自然要贴心记下。
言生(我哪是不吃?是有人明摆着不给我吃呀!)
言生满腹冤屈无人可诉,只能怒暗始作俑者。
言生“魏婴不是很忙吗?不必每餐都特别拨空来陪我一块用。“
魏无羡“再忙,也要陪你好好吃顿饭。”
魏无羡一笑,说来贴心温柔,殊不知听进润玉耳里却是活脱脱的挑衅。
有心讨好喜欢的人时,就算忙得像条狗,也会爬着过来嘘寒问暖,倘若无心,即便大爷闲到无聊打蚊子,亦不会有空来看人一眼。
魏无羡现在待言生的态度,当属前者无误,而且,在夺得言生真心相许之前,
他都没打算改变战略,言生只好继续忍耐这种被限制饮食的日子。
当然,言生大可拍拍屁股溜人,去一个润玉管不着的地方,大口喝酒啃甲鱼。
但他这股硬脾气,不容他示弱,在这情况下,谁先高开谁就输了!
他死守自己的傲气,情愿每餐与润玉进行攻防,不知怎地,饿是没饿着啦,吃得顿顿皆饱,精神也益发的好。
最可恶的是,润玉不给他碰魏无羡,发泄发泄他颇憋屈的火气,行,他去碰别人。
帝城地广人稠,总能找到几个供他解气,果不其然,才踏出玉泉宫,行经巷道,一名扒手由他身后窜出,他腰际间圈绕的金饰腰炼,便被硬生生扯断抢走。
言生没急着喊抓贼,只是悠哉地用扇敲打掌心,默数一二三。
三字数完,扒手在玫瑰石道滑一跤,竟飞出了玉珠炼栅栏的另一端,掉进城河,扒手在河里载浮载沉,高喊救命。
言生来到河边。
言生“我瘟神的金子你也敢偷?活腻歪了?”
这是迁怒,将润玉那一份,也算到扒手头上。
再度继续闲晃,短短半个时辰,三组人马上前调戏他,不客气的,甚至企图对他用抢的,妄想拉他上马车,就地正法。
言生当然更不客气地将对方就地正法。
明明是神只一脉,处置起人来也是心狠手辣,而且言生好像看见润玉…在生气?
气什么?气他胡乱跑,还是气他欺负弱小?但他看起来欺负得更使劲。
言生“喂,你不是说不许天神干涉凡人的事吗?”
言生见富恶少一伙全晕了,才开口问润玉。
本想问他怎凑巧在此,心里又自有答案,八成是魏无羡也在附近谈生意,伺机而动。
润玉“天神一族也是会徇私枉法的!”
说完,得罪过言生的人家里立时燃起熊熊天火。
红光映照半边天。
言生“你是在炫耀你连没收凡人财气,也比我高段吗?”
不得不承认,润玉惩治恶人的手段,是比他痛快许多,胆敢欺负到言生的头顶上,活该死好。
言生“你们天神不是受限天命,不能胡乱改变凡人财运,小改无妨,大动不行,你烧了他们的财产,不会受罚吗?”
天帝不若言生自由,他赏赐的每一笔财,都是天注定赐予该凡人的,增减不得。
他则不然,路见不平,拍散恶人财气相助,全凭两字,爽快!
润玉不会同言生提及受罚之事,他既出手,自是作好了领受的准备,觊觎他的恶人,不弄死,怎解他之气!
润玉“你别只身乱闯,凡间诸如此类的劣徒数之不尽,快些回去。”
言生“我堂堂水神——”
堂堂水神,被天帝用捆仙绳绑了,提着领子捉回府邸,结束这一回合的人神之乱。
这一夜,热得有些难入眠,荷塘里蛙鸣响亮,言生好几回正要睡去,又被呱呱扰醒。
床榻间铺着玉石凉席,刚躺下去舒爽,可体温煨久了,又显得太暖,
言生隐约感觉自己踢掉被子,迷迷糊糊被蛙叫吵醒,被子却妥妥盖回腰际。
他恍忆儿时,老爱踢被子,母亲便把小被被折成一圈,绕在他腰上固定,笑说千万别露出肚脐,才不会染上风寒。
言生那时还小,不太记事,连母亲的模样也记不全,只记得母亲身上清新气味、轻拍他胸口的温柔力道,以及浅笑叮咛的声音∽
言生“妈…妈,陪我睡会——”
玉手一扯,白衣身影就被言生拉到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