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南苏州,拥有得天独厚的美景。
苍翠的山峦倒映在明镜般的湖面上,美得如梦似幻。
正值向晚时分,落日余晖在大地上洒下一层金粉,让这片秀丽的景致更显耀眼夺目。
近郊的山林间,一抹飞影在树林间迅疾掠过。
倘若只是惊鸿一瞥,恐怕会以为那是某种体型庞大的鸟禽,但其实那是一抹劲瘦俐落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袭黑色的衣袍,以顶尖的轻功在山林间飞掠,那旋风般的飞影,快得几乎让人的视线都追赶不上。
于此同时,一名身着红袍的金发男子,正伫立在一株大树下。
从外貌上来看,他是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然他的气色十分苍白,双目却炯炯有神。
身躯更是站得挺直,没有半点病人气虚体弱的模样。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林间那一抹迅疾飞掠的身影,眼中闪动着欣慰与赞赏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那飞掠的黑色身影似是感觉够畅快了。
才朝着金发男人而来,不过转眼的工夫,已在老者的面前落定。
言生“好!身轻如叶、雁过无痕!即便是为师,现在怕也是追不上你。”
言生望着爱徒徐凤年,眼底有着满满的骄傲。
徐凤年“你过奖了。”
今年刚满十八岁的他,有着一张阳刚俊朗、轮廓分明的面孔。
除了拥有俊朗出色的外貌之外,他更有着挺拔伟岸的身形。
黑袍底下是经年累月习武的精实身躯。
一头黑发则随意地束于脑后,即便有几绺不听话的发丝垂至眼前,他也不予理会。
而那为他增添了几许洒脱不羁的气息。
自幼,他就像一头不驯的兽,生性狂放洒脱不喜束缚。
唯有在言生的面前,他才会收敛一些,毕竟言生对他有再造之恩。
这份恩情在他的心里大过于天。
六年前,白玄以造反之名把他全府捉进了内侍局严刑拷打。
白玄甚至还残忍的断了他的习武筋骨,眼看他就要废了。
是言生一人单挑数百宦官,一路杀进皇宫挟持了离阳王,这才让白玄放人。
之后为救他,言生还将自己半身的修为过度给他。
方保住了他的小命。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跟在言生的身边,一面随着言生四处找寻灵石仙草,一面由言生教导他读书、识字和习武。
这样的日子过了近五年,终于在去年有了改变。
由于感叹修为已满,言生于去年决定结束云游四海的日子。
并在济南买了处宅子,过上正常生活。
尽管对他而言,现在的日子远不如以往那般逍遥自在。
但是他也没有半句怨言,毕竟言生当处救他时确实伤及了根本。
不适合再过着以往那样四处为家的日子。
说起来,苏州这个地方还真是挺好的,不仅热闹繁华、景色优美,风和日丽的气候更是适合言生居住休养。
感觉得出言生这一年来过得挺开心的,只不过∽相较于以往的轻松愉悦,这两日言生似乎有些心事,不时陷入沈思之中,偶尔还会发出唏嘘的轻叹。
这样的情况实在太不寻常,让他不免有些担忧。
半个多时辰前,趁着今日授武结束。
徐凤年正想探探言生的口风,言生却先开口邀他到近郊走走。
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显然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来到近郊之后,他本欲等言生自己开口,言生却又一直沉默不语。
或许事情真的太过棘手,言生才会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于是他索性在林间练练轻功、活络活络筋骨,顺便也给言生更多一点独处思考的时间。
只不过∽
徐凤年瞥了眼即将没入山后的夕阳,在心里轻轻一叹: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哪!
不如,还是由他先开口吧!
徐凤年“言哥,你这两日似乎为着什么事情而烦心,莫非出了什么事吗?”
言生闻言深深望了徐凤年一眼,神情显得有些复杂。
言生“自从我开始将你带在身边的那一天起,转眼都已经七年了!”
徐凤年“呵,言哥莫不是又要感叹自己年纪大了吧?你呀其实比大多数的小伙子还要身强力壮许多,就算言哥还想要继续行走江湖一百年,肯定也不成问题的!”
听着徐凤年的恭维,言生摇头淡淡一笑。
言生“有些人表面年轻,实际心里已经很老了!”
语毕,他悠长一叹,随即又一阵沈默,神情像是陷入某个久远以前的回忆。
言生“凤娃!我们的师徒缘分已尽,速速返回北凉去吧!你爹…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