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自己最爱之人。
右方则是放在心尖上的新宠。
言生以稳固且适中的爪力一抓一个,带他俩飞离峰顶。
蓝忘机兴奋的任其拎着飞翔。
澹台烬却在鸟爪下半昏半醒。
昏昏欲睡着,他像似睡去,才合睫不久又醒来,而身下是茫茫白雾抑或身在云端,一时间也弄不明白。
然后,感觉鸟身往下慢慢降。
他最后被放落在草地上,而再度碰触他身子、将他打横抱起的,已是一双强健的臂膀。
澹台烬其实很痛,由里而外,无一不痛,但此时在师尊臂弯里,恍惚瞅着他冷峻侧颜,再次嗅到他爽冽气味,又看痴了。
只是,他不该来的。
他不该涉险去到“白泉飞瀑”,不该见到他难堪的一幕。
他知道了吗?关于蓝忘机与他的那些事,他都知晓了吗?
不敢再看,澹台烬闭起双眸,不想面对言生。
言生将半残废的他抱进龙骸城,将他放在贝床上。
榻上还铺着厚厚垫子,垫子里塞的是冰蚕丝。
澹台烬能闻到蚕香,一时间,思绪飞掠,记起那溪谷上的水帘洞,洞中有蒲草软垫。
他不经意微勾嘴角,泪水从垂睫底下渗出。
一只大手靠近,指腹为他拭泪,澹台烬咬唇,身子无法挪动,脑袋却闪避言生。
他执意不再看言生,若非会见着师尊混合狂暴怒气的惊痛神色。
可他的怒火绝非对他,而是在白泉飞瀑上看到的那一幕。
他遭虐、受伤,他气的是自己。
更气自己不能当机立断,回击蓝忘机。
言生收回替澹台烬拭泪的手,握手成拳,指节绷得剥剥轻响。
片刻过去,澹台烬听到他离开榻边、忙进忙出的声响。
勉强转过脸,见言生已套上衣裤。
他搬进一个大盆子,此一时分,有抹高壮的影儿在水楼外探着。
睚眦“言生你来啦?媚儿蒸了一大笼椿萱馒头,夹着蟹肉,这篮子馒头给你尝尝春野鲜味儿。”
言生推开门,接过篮子,有礼却略显僵硬地道谢。
言生“睚眦,能否借您家龙泉一用?我想取些热水让福佑净身。”
睚眦“你咋的又和他搞在一起?”
言生“你不喜欢可以不见他,只是福佑身子虚弱,我打算让他待下将养几日,再带他回天山。”
睚眦“行,我帮你看顾那小子,这些天就让我大显身手,料理好东西给他补补!”
言生“多谢。”
睚眦(那你袖内的人呢?你打算怎么办?)
言生(凉办。)
睚眦“哈哈!谢啥儿谢?上回我家朝风险些出事,还是你给化解的,是我该谢你,再说了你来借住还给了一大笔银子,推都难推,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呵呵笑,嗓声欢快。
睚眦“现在好了,刚巧能给媚儿买些岸上的好东西。”
言生“大恩不言谢。”
睚眦“别再一直谢啦,我去帮你取泉水。”
此刻的澹台烬听着他与睚眦对话,显然他曾在这里住过。
r体受折磨犹能稳住,但心志受折底细全被挖出。
那些最污秽难堪的事尽数摊开,澹台烬觉得某部分的自己已支离破碎,不晓得该如何自处,不知怎么对他。
再次合睫,昏茫躺着。
此时言生走回床边,开始察看刺入他咽喉与两边锁骨的发针。
言生“会很痛,忍住。”
道完随即出手取针。
先锁定锁骨上的两针,他动作迅捷,不可思议的俐落。
针一起,澹台烬身子本能地颤抖,试图抵挡突来的巨痛。
然痛未消止,取针的举动需一鼓作气,当他咽喉那根发针被挑勾拔出时,滞于喉处的沉闷感往口鼻喷冲,猛地呕出一口血。
微微痉挛的身躯被言生抱住,他臂弯强壮又温暖。
搂抱他的方式彷佛他是小娃娃,需要被密密拥着,抚背、抚发,安抚着才能入眠。
想推开他的,但舍不得,也没那个力气。
片刻过去,澹台烬咳声渐止,拔除发针所造成的痛已缓和许多。
试了几次才磨出声音,艰涩嗄语。
澹台烬“你不想问些什么?!”
言生“不想。”
言生答得干脆,目光深邃,指腹为他擦拭唇下的血。
澹台烬又是一颤,不看他,下意识闪避他温柔得几可碎人心魂的举措。
澹台烬“你不该来的。”
言生“我早该去寻你。”
他坚定的回应让澹台烬一时间无语,一会儿才又寻回声音。
澹台烬“蓝忘机…他…飞瀑上的事,后来怎么样?他、他在哪里?”
言生“在你不会再见到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