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十分露骨,皇后骤然发怒,狠狠一拍扶手,斥道:“放肆!”
“皇后娘娘息怒!”
“皇上驾到——”
就在嫔妃们跪下之际,玄凌踏进昭阳殿,他身后跟着已经是小仪的叶澜依:“后宫真是无一刻安稳!”
他皱着眉头,显然知道皇后为何召见众嫔妃,只是他一来就见除了冷情和胡蕴蓉,其他人都在地上跪着,不由道:“怎么回事?”
在他看来,皇后应是因为僭越之事发了大火,所以众嫔妃才会下跪,但冷情和胡蕴蓉不跪,他又觉着奇怪,上前把冷情手中的衣裳拿过一看,顿时怒气上涌:“糊涂!”
胡蕴蓉正要扑进他怀中哭得梨花带雨,却被他拉着冷情闪身躲开,冷道:“平日是朕太宠你了,才让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僭越犯上!”
“跪下!”
怎么也没想到玄凌会拒绝她这个大美人投怀送抱的胡蕴蓉在惊愕一瞬以后,顿时气恼不已:“那皇上为何要拉着贵妃?方才皇后表姐生气,她亦没跪,岂不对皇后有不敬之意?”
“胡说!”
玄凌下意识维护道:“真儿自然有她的理由!”
简直偏心到没边了!
在众嫔妃惊愕的目光下,玄凌尴尬地咳了咳,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离谱了,于是正色问道:“贵妃,你为何不跪!”
冷情扯出一抹笑,回答道:“方才皇后气急了,说臣妾疏忽大意,管理不好后宫之事,臣妾不服,是而不跪!”
“大胆!”
剪秋怒声道:“证据确凿,难不成贵妃娘娘还要包庇胡昭仪吗?”
胡蕴蓉未行册封礼,这样叫倒也不算错。
“皇上,衣裳倒还别论,皇后本是要好心问一问她,认错了也就罢了,可是胡昭仪出言顶撞,贵妃娘娘又说皇后‘拿着鸡毛当令箭’,大有不敬之意,气得皇后脑仁疼!”
她伸手去揉皇后的额头:“娘娘您是国母,若气坏了可怎么好——”
话未说完,皇后一把甩开剪秋的手,斥道:“跟在本宫身边多年,还这般多嘴么。”
剪秋一脸委屈:“娘娘您就是太好心了……”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引得玄凌面色略沉:“贵妃,是这样吗?”
“是。”
冷情毫不畏惧地与玄凌对视:“这衣裳上绣的根本不是凤凰,皇后如此兴师动众,上来便斥责臣妾管理后宫不力,臣妾当然不服!”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不是凤凰?
玄凌神色一松。
“《说文解字》中记载,五方神鸟,东方发明,南方焦明,西方鷫鷞,北方幽昌,中央凤皇。"
“《论衡校释》曰,四方中央皆有大鸟,其出,众鸟皆从,小大毛色类凤皇。”
“皇上可仔细辨别,这上面绣的是不是凤凰。”
玄凌低头观察:“这彩羽非是金色而是青色,不见龙纹却是蛇纹……”
仔细一看,好像的确与凤凰有些差距。
“皇上明鉴,此纹并非凤凰,而是神鸟发明!”
突闻一女声朗道,来者正是胡蕴蓉的贴身婢女琼脂:“奴婢琼脂向皇上、皇后请安。”
琼脂将手中神鸟发明画卷展开,为胡蕴蓉洗了冤屈:“皇后位主中宫,当之无愧为女中凤凰。皇后之下贵淑贤德四妃分属东西南北四宫,正如东西南北四神鸟,我家小姐并未衣以凤凰,实在不算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