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娆平静下来,姣好的容颜弥漫着悲凉,这一瞬间,她想过要去死,可是甄家现在的处境,甄嬛的失宠,都在告诉着她,她们家,经不起折腾……
“厦公公,小妹没有这个意思!”
甄嬛连忙陪笑,悄悄拉了拉甄玉娆,后者深吸一口气,跪下深深叩首,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臣女领旨,谢主,隆恩!”
当最后一个字音落幕,透明的泪水也顺着甄玉娆的脸颊滑下。
她和玄汾,不可能了。
于此同时,仪元殿中,玄凌坐在高座,冷漠地看着跪在殿中,眼神坚毅的玄汾,玩味的低笑从喉咙中转了一圈:“你不娶?”
“老九,你知道抗旨不尊的意思么。”
“皇兄,我不娶!”
玄汾抬眼,眼神熠熠:“我根本没见过那司空的女儿,而且我与甄三小姐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
玄凌把玩着手中的一串上好白玉,轻叹:“甄三小姐,那已经是朕的如贵人了。”
“皇兄!”
玄汾闻言惊愕,登时瞪大眼睛,一股被横刀夺爱的愤怒涌上心头,他几欲喷火,甚至直接暴起怒喝:“皇兄,你怎么能——”
“玄汾!”
玄凌也不惯着他,毕竟只是个地位分出身,要倚靠他提携的弟弟,远远没有玄清的威胁大,沉下声:“别失了分寸!”
意气风发的少年迅速萎靡下去,苦涩道:“……是。”
他能怎么样呢?他的请求都是建立在玄凌会动摇的基础上,倘若玄凌不仅不动摇,还收了甄玉娆,他又能怎么样,两位母亲的存在让他根本硬气不起来。
惹怒玄凌的后果,他一个人可以承担,可是他的两位母亲,承担不起。
就这样,原著的一对鸳鸯,被玄凌拆了个七零八落。
甄玉娆很是受宠,即使她对玄凌的态度如一轮清冷的弯月,不含一丝笑容,但玄凌是连叶澜依都能忍下的人,又怎会在意呢?
——甄玉娆也有死人脸过,但她只要生无可恋,玄凌转头就会降甄嬛的位分,如此,她只能强忍着恶心尽力服侍,学着叶澜依的个性,这样,她才算做了自己。
乾元二十二年过去了,由于被冷情拆穿了祥瑞之名,胡蕴蓉的封号“昌”成了笑话,虽然之后她还是封妃了,但玄凌觉得丢人,就给她改了“敏”字封号,警告胡蕴蓉,应该机敏,谨慎,不要再拿“祥瑞”两字出来贻笑大方。
胡蕴蓉登时成了整个宫里的笑柄,晋康翁主闻之消息也不敢说什么——神鸟成了灾鸟,还成了天子嫔妃,玄凌没迷信到立刻处理掉胡蕴蓉都不错了。
哪敢讨价还价,太后都死了,对玄凌而言,朱家已经没有什么约束力了。
现在她躲在景昌宫里不敢出来,甄嬛和甄玉娆苦苦往上爬,周佩倒是感念甄嬛之恩,正好安比槐撞上来,便让周父狠狠告了安比槐一状。
安比槐顿时因为贪污受贿一事受了牢狱之灾。
安陵容急的不行,一身素衣,跪在仪元殿门前脱簪待罪。
那晚凤鸾春恩车上的铃铛叮叮咚咚,发着悦耳清脆的声音,接冷情去仪元殿,便看见了安陵容。
她簪环尽褪,头发散开,素面朝天,只着一件无花纹的浅色衣裳,整个人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