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无奈,却也没有扫了她的兴致,刀琴赶马比蜗牛还慢,冷情完全有时间把街上的风景都收入眼底。
但很快,她就不乐意了:“我要下车!”
能看不能摸有什么意思?
“你风寒……”
“我好了!”
冷情瞪他:“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生病!”
谢危:“……”
无言以对。
可他当时确实失控。
“罢了,随你吧,回去若是再染了风寒,下次便不许你出来了。”
“好嘛。”
于是冷情和谢危下了马车,刀琴拉着马在一旁苦逼地跟着,冷情看中什么,他要付钱,而且买了东西拿不了就由他搬到车上去。
劳力不用白不用,谢危依然光风霁月。
其实谢危身体也不算十分强健,他的心情也很不好,主要是事多,不过和冷情到街上走走,却觉得舒畅不少。
他也就找话题聊了起来:“如今我忙碌,不仅要日讲,更是要给长公主及伴读们授课,劳你日日在旁跟着。”
“先生这话可是折煞雪蕙了,倘若没有跟着先生在旁听着,恐怕现在雪蕙不是入了空门,便是到了田庄,先生如此帮我,我又怎会嫌跟在先生身边累呢?”
冷情漫不经心地回答,饶有兴趣地瞧着摊上形态各异的红色剪纸,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不满:“就是那张大人,倚老卖老得紧,张口闭口就是说姑娘家该相夫教子,日日读《女戒》,实在让人憋得慌。”
张重,也是翰林院的老学究了,过了一把年纪在圣上面前连个名字都搜不出来。
“怎的,不喜欢?”
谢危挑了挑眉,有些惊奇:“我以为如你这般闺阁姑娘,应当对规矩之事恪守于心。”
冷情抬眸瞧了他一眼,露出一抹正常情况大家闺秀绝不会流出的轻蔑和鄙夷:“规矩是人定的,却非是张重定的,我不过是这大乾朝的沧海一粟,自是要保全自己,但人不是机器,我守规矩不代表我心里守规矩,那本就是这个社会对女性的一种伤害。”
“人应该识时务,也应该爱自己。”
“谢先生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
有那么一瞬间,谢危把主人格看成了副人格:“你……”
“嗯?”
冷情歪了歪脑袋,眼神清澈含笑:“怎么了?”
她把剪纸放在他面前,问:“好看吗?”
“好看。”
谢危晃神,然后回答道。
两人走走停停,不知何时,到了姜府。
“先生……”
她期盼地望着谢危,显然是想回家瞧瞧了。
“走吧。”
谢危自无不允。
姜伯游和孟氏都在家,听闻谢危带着女儿上门,激动不已:“快请快请!”
请的是谢危,冷情给姜雪游行了礼以后,就和孟氏回房说话了。
“蕙姐儿,你在少师府可还好?”
孟氏见女儿面容略显苍白和憔悴,不由担心道:“手怎么这么凉?”
“昨日晚间染了风寒,吃了药就好了,先生知我挂念父亲和母亲,让备下马车送我过来,我没事的。”
“没事就好,谢先生他人真好……”
孟氏给谢危发了张好人卡,然后忍不住道:“我之前也是奇怪,谢先生为何要你与他讲经,虽说你想治你的病,可他到底是男子,让你住在他府上,实在有些出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