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身上，金鎏棋罐被照得熠熠生辉，映得他眉间光影斑驳。
阳光依旧斜照在窗棂上，将室内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李霁将黑玉棋子轻轻叩在棋盘中央，发出一声轻响：“这着冲断，姜娘子如何应对？”
姜令蓁盯着被截断的白子大龙，葱白指尖在羊脂玉棋子上轻轻摩挲片刻，突然在边角点下一子：“殿下兵行险招，可莫要忘了自家后防。”
话音刚落，她的白子已从黑棋铁壁中撕开缺口。李霁眉峰微微一动，他的眉形犹如墨染，此刻轻轻皱起，更添几分英气。
他伸手将鎏金螭纹棋罐转了个方向：“倒是小瞧了这手二路透点。”
说话间，他又迅速落下一子，封住新的突破口，黑玉棋子在他指尖愈发显得乌黑发亮，衬得他指尖愈发修长。
琉璃滴漏在一旁悄然转动，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待姜令蓁最终投子认负时，李霁从鎏金盒中取出对鹤纹双陆棋：“可愿再战此局？”
棋枰刚布好，姜令蓁便眼疾手快地抢过错银骰筒：“这次需得我先掷！”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杏眼亮晶晶的。
象牙骰子在骰筒中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当骰子滚出个双陆彩时，姜令蓁兴奋地笑了起来，杏眼弯成了月牙：“看来今日福星高照。”
犀角筹码在波斯锦毡上列成雁阵，锦毡上的花纹繁复精美，与犀角筹码相互映衬，更添几分奢华之感。
“又是双陆彩！”象牙骰子撞在鎏金界河上，两点朱红朝上。
姜令蓁的月白棋子应声跃过天门，将李霁的墨玉棋子逼回营垒。
李霁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扳指质地温润，在他手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他轻笑一声：“小娘子今日手气极佳呀。”
说罢，他手腕轻轻一转，骰子已掷出五三之数。黑棋如灵动的游龙，瞬息间反占三处要津。
姜令蓁将骰筒摇得哗哗作响，声音如骤雨打荷般急促。
当四点青碧朝上时，她突然将两枚白子分击左右：“殿下可要守好这两处关隘。”
李霁轻轻叩响棋罐，发出清脆的声响：“孤倒想看看姜娘子的‘分光掠影’。”
说话间，他的黑棋已迅速卡住退路。
两人直对弈至申时三刻，云母屏风上的光影已从东墙游到西壁。
当筹码各余三枚时，李霁突然伸出手，按住骰盅：“不若改掷单骰？”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姜令蓁的指尖，玛瑙扳指在光下显得格外夺目，映得她腕间的跳脱愈发莹白。
“全凭殿下定夺。”姜令蓁轻声应道，声音轻柔而温婉。
李霁掷骰子的刹那，一阵穿堂风忽然卷动纱帘，纱帘轻轻飘动，如灵动的仙子，骰子竟在波斯纹毯上旋出残影。
当最后一枚犀角筹码滑过波斯纹毯时，李霁忽将骰筒按在掌心：“姜娘子可知晓双陆棋别名‘握槊’的典故？”
姜令蓁正要取筹码的手顿了顿，她微微皱眉，思索片刻：“《魏书》有载，此戏传自……呀！”
她的袖口不经意间扫落了骰子，骰子骨碌碌地滚到李霁膝前，被他迅速覆掌拢住。
“当心……”他托着三枚骰子递还，尾指无意擦过她微凉的指节，“倒像是孤学的那招‘佛手拈花’”。
话音未落，骰子莫名从他指缝间跌落，在错金棋枰上撞出清脆的裂帛声。
两颗象牙骰滴溜溜转出十八点满堂红，第三颗却轱辘辘滚向三重纱帘。
李霁瞬间已追出七步，动作敏捷而迅速。却见那颗骰子正被浑金帘钩卡在青砖缝中，棱角分明的六点朝上。
“看来天意要添个‘十八罗汉阵’。”姜令蓁拈起银签在棋盘轻点，杏色披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扫落的杏花正飘在两人中间。
李霁忽然倾身，伸手撩开她鬓边的碎发：“别动，有花瓣。”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垂。
姜令蓁仓皇后仰，发间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细碎的金光洒落满室。
李霁从容退回原位，指尖轻抚过棋子：“这残局……姜小娘子明日可愿再来厘清？”
“殿下相邀，臣女自然会来。”姜令蓁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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