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自然气得跺脚,但又委实不敢在玄裳男子面前太过造次。只能憋窝着一团火,愤忿不平的坐下,端了一杯酒一干而尽。
刚才多亏了玄裳男子及时出手,他才幸得保住小命。
想到这儿,北穆便挪着那葫芦朝玄裳男子高举了起来,似乎是在向他表达谢意。
玄裳男子寻了个新杯子将它灌满,随后会意的朝北穆点了点头,已然尽数喝下。
北穆瞧他眉眼里此刻正带着许多笑意,心中微微为之一动——想不到这冰块脸笑起来,竟还挺好看!
他目光冲他停留片刻,又小酌了一口酒,这才封瓶转身。朝远处的渡口走去。
摆渡人见生意来了个个忙着招呼,不过一听他要去彼岸的浮屠山便纷纷对他不再搭理。
这来回一趟,他们能赚的不过两枚铜板。可这炎炎夏日的,北穆以为他们是嫌价钱少了不愿动身。便道:“两枚碎银如何?”
在场一片寂静。
北穆又道:“那一枚银元如何?”
仍旧鸦雀无声。
北穆继续威逼利诱:“那一枚黄金呢?这下总该有人了吧!”
虽然早有不少人露出动容之色,不过仍无人搭理他。
北穆不禁有些怀疑人生了,道:“喂喂喂,来回一载,不过二三里而已。我都出一枚黄金了,还没人愿意载我一乘啊?!有钱不赚王八蛋!天大的便宜,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们什么毛病?”
见北穆这般说他们,终于有一个船夫站出来说话了:“客官你出手阔绰,想来家世显赫。何必要拿我们一众市井小民来消遣。”
北穆不解:“出钱渡人天经地义,船家你却说我消遣你们,这是何意?”
船夫道:“客官若非存心消遣,便是鲜少出门。你身有眼疾,怕是不知我们沭州沧海一马平川,彼岸乃是邻国榕乃。这当中千里之隔,从无什么岛屿。”
从无什么岛屿?北穆一愣,眼前分明屹立着一座岛屿。岛前石碑上还赫然写着“浮屠山”三字。怎么会没有呢?!
“非也非也,你们见不到那是因为你们肉眼凡胎与它无缘。这浮屠山一直都屹立在这沭州沧海的不远处。不过它乃是修仙大家穹华派的立派之所,若非是灵脉俱开的修真之人自然是寻不见它的踪影。”
北穆正困惑之际,身后传来一个替他说话的清澈男声。
待他转过头去看时,却见他身后还跟着个欢脱的红衣姑娘。正是此前在一品居前遇到的玄裳男子和赤练。
“若果真如此,那便是小老儿们见识浅陋了。”
穹华仙踪的确在沭州广为乐道。那老船夫见他说得如此之玄,却又辩不得其中真假,只能谦逊退步,不再同他辩论。
北穆抱拳向他们拘礼道:“好生赶巧,想不到竟能在此处与二位再次相遇!”
“不巧不巧,我们二人正是特意为了寻公子而来?”
玄裳男子拂扇笑到。
北穆有些吃惊:“特意?”
玄裳男子道:“实不相瞒,是小婢看上了你那闪闪发光的铜镜,在下愿以重金求购,不知兄台可否赠之。”
北穆不假思索:“都说了这是我的传家之宝,知道什么是传家之宝吗?千金不换。”
玄裳男子打趣到:“若我出万两黄金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