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韵“别闹。”
邢韵闭着眼，脑子里还残留着昨晚走廊里的窸窣声，胃里又隐隐泛起药汤的苦涩，
邢韵“让我歇会儿，等会儿数学课，老班的课。”
乔依然“好好好。”
乔依然撇撇嘴，却还是放轻了动作，从书包里摸出一袋牛奶塞给她，
乔依然“喏，补充点能量。”
乔依然“说真的，你这脸色太差了。”
乔依然“跟我奶奶家那只病怏怏的老猫似的。”
乔依然“要不要下午请个假去看看？”
邢韵捏着冰凉的牛奶盒，没说话。
早自习刚结束，班主任的数学课就来了。
老班抱着教案走进来，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全班，自带低气压。
邢韵强撑着抬起头，可眼皮像粘了胶水，老师讲的函数图像在她眼里渐渐变成模糊的色块，脑袋一点一点的，意识慢慢飘远。
“邢韵!”
一声严厉的呵斥把她惊醒，她猛地抬头，发现全班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老班指着黑板：“这道题的解法，你来说说。”
邢韵脑子一片空白，盯着黑板上的题目，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旁边的乔依然急了，偷偷在草稿纸上写了个解题步骤，想往她那边挪挪。
“乔依然，”老班的声音冷下来，“把手拿回去。上课不认真听讲，还想搞小动作？”
乔依然手一缩，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动。
班主任的声音不高，却像钝锤子敲在她心上，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失望。
“你自己说，复读这半年，你心思到底在不在学习上？”班主任扶了扶眼镜，指尖点着成绩单上她的名字。
红笔圈出的分数比上次月考跌了近百分，“本来底子就不算扎实，复读是给你机会补漏，不是让你混日子的。”
走廊尽头的风灌进来，掀起邢韵校服的衣角，她攥着书包带的手指泛白，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辩解不出来。
是熬夜刷题到凌晨过，是对着错题本发呆过，可分数就是像漏了底的桶，怎么也提不上来。
班主任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却更让她无地自容，
“下午上课之前，让你家长来学校一趟吧。有些话，我得跟他好好谈谈。”
邢韵“好。”
邢韵终于找回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下课铃一响，她趴在桌上没动，后颈的头发被人轻轻扯了扯。
乔依然“幸运，你也太惨了吧……”
乔依然“你知道的，老班说话难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乔依然“不要往心里去，他嘴毒的很。”
邢韵把脸埋进臂弯，闷闷地“嗯”了一声。
鼻尖有点酸，不是怕挨骂，是觉得自己像个扶不起的烂泥——明明也想往前赶，却怎么都踩不住油门，连带着关心自己的人一起跟着着急。
邢韵低头盯着地砖上自己的影子，瘦小，佝偻，像株被霜打蔫的草。
风卷着落叶从脚边滚过，带着深秋的凉意，把眼眶里的湿意吹得愈发清晰。
邢韵“我没事。”
邢韵“我去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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