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瞅准她发力的瞬间，猛地侧过身。邢韵用尽全身力气将课桌撞向门板，“哐当”一声巨响，桌腿正好卡在门把下方。
门板剧烈晃动了几下，外面的撞击声停顿了半秒，随即变得更加疯狂，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再加一张！”
陈野扶着课桌喘粗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它们盯上这里了，刚才的动静太大……”他的话没说完，就看见邢韵盯着窗户的方向出神。
窗外的风还在灌，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空洞得吓人的眼睛。
林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窗台上还残留着几滴浑浊的液体，像是刚才那个女生滴下的涎水，正被风一点点吹干。
门板的震颤终于平息下来，只剩下零星的、无力的刮擦声，像垂死的野兽在喘息。
陈野脱力地靠在课桌上，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浸透的衬衫紧贴着后背，冷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邢韵仍维持着靠墙的姿势，目光空洞地落在窗台上那几滴将干未干的浑浊液体上，仿佛能透过它们，看到方才那具坠落的身体。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与若有似无的腥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死寂几乎要将人吞噬时，教室后排突然响起一声压抑的抽噎。
那声音很轻，带着惊弓之鸟般的惶恐，像一根细针，刺破了这脆弱的平静。
紧接着，抽噎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啜泣，越来越响，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是乔怡然。
陈野猛地回头，手电光扫过去，只见乔怡然缩在教室最后排的阴影里，怀里紧紧抱着书包，头埋在膝盖间，哭得浑身发抖。
她的校服外套沾满了污渍，头发凌乱地贴在泪湿的脸颊上，每一声哭腔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混着恐惧与后怕。
邢韵的脚步很轻，像怕踩碎这片刻的安宁。
她走到后排阴影里，弯腰时衣摆扫过积灰的地面，扬起细小的尘埃。
乔怡然的哭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冒出来，像被雨打湿的破布，又沉又重。
邢韵“没事了。”
邢韵的声音很哑，刚说出口就被自己的呼吸吹散了些。
她伸出手，迟疑了半秒，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乔怡然颤抖的肩膀上。
指尖触到的布料又冷又潮，底下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乔怡然猛地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见是邢韵，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抓到了熟悉的衣角。
邢韵顺势蹲下身，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这时才发现乔怡然身边还缩着个女生，是之前一直没出声的吴悦，脸埋在臂弯里，只有肩膀在无声地耸动，校服后颈处洇着块深色的湿痕，不知是汗还是泪。
邢韵“都过来点。”
邢韵把吴悦也往身边揽了揽，让两个女生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她的胳膊有些僵硬，掌心那股灼烫感还没褪，此刻却被怀里传来的温热熨帖得柔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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