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砚靠在墙角,闭上眼睛缓了口气。
再睁开时,眼底的那点波动已经褪干净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冷。
他扫了眼地上的布,又看向门口——刚才被陈野的变故打断的撞击声不知何时停了,走廊里静得反常,只有应急灯的绿光透过门缝渗进来,在地上投下道歪斜的光带。
“不对劲。”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
邢韵立刻绷紧了神经:
邢韵“怎么了。”
“太安静了。”林砚指了指门口,“刚才那东西撞得那么凶,不可能突然停。”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传来一声悠长的嘶吼,不是之前那种焦躁的撞门声,更像是某种……示警?紧接着,是杂乱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止一个,拖着脚,磕磕绊绊,像一群醉汉在狂奔。
乔依然的哭声猛地卡住了。
林砚迅速抄起钢管,邢韵也握紧了消防斧,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必须堵住门口。
刚才被撞碎的门板还歪在一边,露出个半人宽的缺口,足够那些东西涌进来。
林砚一脚踹向旁边的铁皮柜,沉重的柜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堪堪卡在缺口边缘。
邢韵紧随其后,将散落在地的桌椅碎片、断裂的钢筋一股脑往缝隙里塞,木屑混着铁锈簌簌往下掉。
“哐当——”
一声巨响撞在临时搭起的障碍物上,铁皮柜剧烈摇晃,柜角瞬间瘪下去一块。
乔依然吓得捂住嘴,眼泪无声地往下淌,却死死咬住嘴唇没发出一点声音。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不是狂奔,而是围拢过来的拖沓声,一下下刮擦着地面,像钝刀在锯木头。
应急灯的绿光被挤成一条细线,在障碍物的缝隙里忽明忽灭,能看到无数只苍白浮肿的手在外面抓挠,指甲刮过铁皮,发出令人牙酸的锐响。
邢韵“走那边!”
乔依然“能上去吗?”
邢韵“试了才知道。”
她话音刚落,门外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铁皮柜被顶得向内拱起,缝隙里挤进来的手更多了,苍白的指尖几乎要触到乔依然的衣角。
乔依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邢韵一把拽到身后。
邢韵踩着变形的桌角跃上窗台,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外面是呼啸的冷风,夹杂着碎玻璃碴子打在脸上。
顶楼的风比想象中更烈,几乎要将人掀下去,她死死扒住窗框,目光扫过墙体外沿那几道锈得只剩骨架的排水管。
邢韵“抓稳管子!”
话音未落,门外的撞击声再次炸开,铁皮柜彻底垮了半边,一只浮肿的胳膊带着黑血从缺口里伸进来,直扑向离得最近的乔依然。
林砚眼疾手快,抄起钢管狠狠砸在那截胳膊上,沉闷的响声里混着骨头碎裂的脆响。
他趁机将吴悦推向窗台:“快!跟紧她!
乔依然吓得腿都软了,趴在窗台上往下看,楼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远处楼宇间微弱地闪烁。
排水管锈得一碰就掉渣,钢管粗细的管身上布满孔洞,看着就随时会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