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信鸽飞来,停在蝶伸出的手上。
蝶与珦她们,虽之前对霞和放说是回去复命,实则还偷偷留在帝都。之前的行动,实在是蹊跷的地方太多,她们被下令调查。
蝶展开密信,脸上表情愈发严峻了。“蛇说,根据我们的描述,那个男人正是现在东厂的头子,难怪武功不俗。”
珦叹出一口气,说:“东厂既也入局了,我们已经暴露得差不多了。”
“不必过于担忧,”蝶宽慰她,“多亏了阿放,我们的情报没有泄露太多。”
珦仍是眉头紧锁:“老那边可有说什么?他是不是叫我们继续执行接下来的任务?”
“你怎么知道?”蝶奇道,“他说我们既已熟悉情况了,就不另派人来,让我们继续照着原先名单做下去。这……可是有什么不对?”
珦的脸色更难看了些:“蝶,你想过没有?那东厂头子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行动目标,以至于能围堵我们的?倘若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下一次应对必然会布下重重罗网,且不说上次已经难以应对,我们几人的底牌也泄露得差不多了!”
蝶也是一惊:“听你的意思……莫非老早就想到了这些?那他还……”她突然闭嘴,抿紧嘴唇,而后又开口道,“咱们赶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这任务也不做了,逃到天涯海角去!”
珦笑着摇摇头,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悲凉:“逃?哪来得及呢?老也是想明白了的,任务总得进行下去,不主动出击的话,最后总是腹背受敌。而我们几人的招式已被对方摸清,无所谓泄密了。这种情况下,比起增派他人,让我们继续做下去显然是合理太多的选择。不,”她的笑容多了一丝讽刺,“应当还是会有人来的吧,收集敌方情报,还有‘确保’我们不会泄露更多的东西。”
蝶打了一个寒噤,拉住珦的手:“珦……”她吐出一个字,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
珦反握住她的手,抚慰地拍了拍,可她的话语中仍是藏不住的残忍:“蝶,就算再怎么糟糕,我们也得去的。且不说我们逃了还能往哪里去。我们若走了,该由谁来面对这些?孩子们?”
蝶内心酸楚,她与珦自幼形影不离。她善进攻,性格开朗,平日说话总是大大咧咧,而珦却善治疗,十分内敛,习惯谨慎行事。因此大家总以为在她们的关系中,蝶是主导的那一方,然而蝶自己却心知肚明,珦才是时常在危机时刻支撑着她,若是没有珦,她兴许早就倒在哪个不知名的地方了。她看着珦如同石像般僵硬的秀美脸庞,想到迫在眉睫的死,不由感到窒息,于是紧紧拥抱住珦。
珦也用力地回抱了她。她们这样相拥着,简直像是不会有尽头。
杏跨入屋里,看见两位前辈这副样子,不免吃了一惊:“老师……这是怎么了?”
珦放开蝶,轻轻撇去眼中的泪花,笑着说:“无妨,只是想起些悲伤的事来。让你打探的事怎么样了?”
杏递上一张纸条:“去城门边问过了,最近多了许多卫兵盘查,似是在找四女一男,以及个子很高的人。这是增派卫兵的地点。”
珦接过纸条:“明白了,接下来就由我们处理,你尽早回山上去。注意不要惹人耳目。”
杏心思单纯,没有起疑心,只是点点头,她素来是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