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长水远嫦娥怨,鸿雁相烦,眉间心上玉簟寒。
————《采桑子 .春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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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衿是固执地看着边伯贤,脸上闪过不可察觉的悲伤,眼睛细碎的光亮在颤抖。
那句“不得无礼”,边伯贤还未来得及道出口。
阿树便护在裴子衿身前,她家的小姐为世人所宠,哪里受过这般委屈?
余树裴、边两家行庙见礼即成,裴家便是正经出聘。

她继而转向那唤作涩琪的女子。
余树官府规定,凡喜事不准见利器,谁借你的胆子来胡闹?
余树况大喜之日公然身着丧色衣袍,你居心何在?
余树呵,果然是山村蛮夫,大户人家礼节怕是难为了你。

裴子衿阿树。
裴子衿淡淡一声打断她,随即底下头,捂着手。

方才那一枪打过来,击碎了好些碗碟,瓷片溅开,折了她的红蔻丹长甲,沁出些许血珠来。
她只好抽了腋下的喜帕胡乱一擦。
其实今日此番举动,她不过是想逼边伯贤现身,谁知他还有佳眷同行。
裴子衿有些恍惚地想,
也许她的猜想都只是虚妄。
他不肯见她,不愿娶她,无非是他从未喜欢过她罢了。
思及此,裴子衿好些疲惫。
她看向边伯贤,微陷的眼眶里没有半点希冀。
裴子衿你走吧。

边伯贤不动,像是要给人希望。
她低头,明白边伯贤在等什么。
裴子衿我们的事,我会告诉父亲,
裴子衿你不愿意。
裴子衿那就不作数了。
边伯贤明显顿了一下,终于开口,却只丢下一句话。
边伯贤那就好。

他的嗓子好像还有些哑,低低沉沉地在耳边回荡。
还没等裴子衿抬首,边伯贤便转身离开,不曾有一分留恋。
裴子衿看着手上的伤口,殷红的血珠冒出,像一滴硕大的眼泪,冷而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