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宁可当个叛徒。”洛艺嘀咕，“再听十分钟，我就要申请精神补贴了。”

终于，典礼结束铃响。人群开始骚动，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洛艺拉着胡媛媛坐在原位没动。

“干嘛不走？”胡媛媛问。

“等疏散。”洛艺眯眼看着门口拥堵的人流，“现在冲进去，不是挤死就是被踩成二维码。”

胡媛媛点头称是，正要继续规划她的“李靖轨迹图”，一道身影突然挡在她们面前。

是个女生，短发利落，穿着绿白黄三色校服，眼睛瞪得像发现猎物的猫。

她抬手一指洛艺，另一只手拽住刚走出礼堂的李靖。

“就是她！”她语气笃定，“我在你小学毕业册照片里见过！你们什么关系？”

空气凝固了半秒。

李靖停下脚步，懒洋洋地挑眉：“谁？”

“她！”任玮加重语气，手指几乎戳到洛艺鼻尖。

洛艺皱眉往后一缩。她最讨厌被人指着，尤其是用那种审犯人的眼神。

李靖扫了她一眼，手忽然抬起，按在她头顶。

“小学同学。”他对任玮说，然后低头看她，“这么多年没长高，谁记得住。”

手掌比在他下巴的位置，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洛艺猛地拍开他的手，拳头瞬间攥紧。她一脚踩上椅子扶手想站起来，结果腿短够不着桌面，膝盖磕在木头上，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胡媛媛一把拽住她胳膊：“冷静！别冲动！”

“我不冷静！”洛艺咬牙切齿，“摸头、比身高，这两件事加起来等于在我脑门上点了炮捻子！”

胡媛媛差点笑出声，被她一个眼神吓得硬生生咽回去。

小时候的事一下子涌上来。每次排队，李靖都要把手搁她头上说“你没长高哦”，语气轻飘飘的，像在逗一只卡在门槛上的猫。最离谱的是查体那天，保安随口一问，他答“这是我们班同学”，那语气，活像在介绍自家狗。

而现在，他又来了。

任玮抱着李靖的胳膊晃了晃，满脸不信：“同学？那你毕业照里为啥和她手拉手？还笑得那么甜？”

洛艺一听，立刻学着她的姿势扭了两下身子，面无表情地模仿：“嗯～你就告诉人家嘛～”

任玮脸色一黑。

李靖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抬眼：“叫爸爸，就告诉你。”

全场安静。

胡媛媛瞪大眼睛，仿佛听见外星语。

洛艺却笑了。她踮起脚，凑近他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周围人都能听见：

“那我只能喊你义父了，毕竟家规不能乱。”

李靖脸色骤变，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冷得能结霜。他一句话没说，甩开任玮的手，大步朝走廊尽头走去。

“靖哥哥！”任玮追了两步，被洛艺和胡媛媛异口同声的一声“呕——”硬生生止住脚步。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

“你刚才那句‘义父’……”胡媛媛激动得搓手，“太狠了！简直是语言核弹！我要把它刻进日记本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