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只是不想看他明明有能力，却心甘情愿待在舒适区罢了。
刘凯见她不说话，语气缓了点：“我知道你想让我变优秀。但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我喜欢打球，就想专心打球。我不想变成那种‘全能型人才’，一边写论文一边练三分球，累不累？”
“可现实哪有那么纯粹？”洛艺低声说，“你现在觉得只要打球就行，可万一受伤呢？退役呢？你总得有个退路吧？”
“退路不是拿来天天挂在嘴边吓自己的。”他看着她，“就像你天天说要考鲁工大，是不是也怕自己考不上？所以才拼命拉别人跟你一起卷？”
洛艺猛地抬头。
这话戳得太准，疼得她差点想甩他一巴掌。
但她没动。
因为她知道，他说得没错。
她确实是有点怕。怕自己不够强，怕梦想落空，怕未来失控。所以才想拉着身边的人一起往前冲，仿佛这样就能增加成功的概率。
可刘凯不需要她的“保险策略”。
他有自己的节奏。
两人对视几秒，谁也没再开口。
最后是刘凯先转过身，拿起篮球往门口走。
“我去训练了。”他头也不回地说，“放学别等我值日，我不回来。”
洛艺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教室里人来人往，有人讨论补习班，有人哀嚎下周模拟考，还有人在传成绩单草稿。她慢慢走回座位，翻开笔记本，在最上面一行用力写下三个字：
**鲁工大**
笔尖狠狠划过纸面，几乎要戳破底下的页码。
她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然后抬起手，用涂改液把“鲁”字右边那一竖涂掉一半。
剩下半个字，像是被削去翅膀的鸟。
窗外阳光依旧明亮，照在桌上那本翻开的物理书上，页码还是“牛顿第三定律”。
她伸手合上书，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隔壁桌张璐探头问：“你还真打算为梦想奋斗到底啊？”
“不然呢？”她抬头，“难道等梦想来找我？”
“那你先把昨晚上梦见的事处理完再说吧。”张璐坏笑，“听说刘凯今早特意绕路躲你，连早饭都没敢去食堂吃。”
“他爱躲就躲。”洛艺冷笑，“反正我也不是为了他写的志愿。”
话音刚落，教室后门被人猛地推开。
刘凯站在门口，额头上全是汗，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给你。”他几步走过来，把纸塞进她手里。
洛艺低头一看，是一张手写的数学错题整理，字迹工整得不像出自体育生之手。
“这是……？”
“上周小测的。”他说，“你说我不会写公式，我现在补上了。一共十七道，我都重新做了一遍。”
她愣住。
“我不是要你满意。”他盯着她，“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连努力都懒得试。”
说完，他转身就走。
洛艺捏着那张纸，指尖微微发颤。
她忽然喊住他：“喂！”
他停下，没回头。
“山体大的体育特招线……去年是文化课五百二十七。”她说，“你差得远呢。”
“我知道。”
“明年这个时候，你要是还考不到五百五，我就……”
“你就怎么样？”他终于回头，挑眉。
“我就天天做梦见你考研究生失败，在图书馆哭。”
刘凯一怔，随即笑出声：“你真是阴魂不散。”
“彼此彼此。”
他摇摇头，抬脚迈出门槛。
阳光从走廊斜照进来，把他影子拉得很长。
洛艺低头看着手中的错题纸，发现最下面一行还写着一行小字：
**等我考上那天，你得请我火锅，不能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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