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嘎吱嘎吱”的啃咬声,腐烂刺鼻的味道直冲鼻腔,序陌睁开眼,入眼便是无际的黑暗,心想或许是打开的方式不对,我不是在家睡觉吗,这乌漆麻黑的是哪?再一次睁眼,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啊——我瞎了,我瞎了——”序陌尖叫着,近处的乌鸦受到惊吓扑棱扑棱的飞走了,嘴里还发出怪异的声音。“噫~好瘆人,黑不溜秋的,首先我得搞清楚我在哪,好端端的眼睛怎么会瞎了呢,像我又没得罪人。”摸索着走着,一边嘴里说着,脚下感觉是软软的,味道还很臭。“奇怪,这好像无边无际似的,”序陌还想发出感叹,突然脑袋传来剧烈的疼痛,她蹲下来双手抱头,想捂住那要直冲天灵盖的痛楚,脑海里涌入大量的信息,清源村,孩子,人贩子,寡妇……良久,她才消化完这些信息,概括为一句话便是她穿越成了清源村一个把亲生孩子卖掉的寡妇,序陌。
“好家伙,原来我没瞎,害我白伤心一场。”她起身继续走着,每一步脚下都感觉黏糊糊软绵绵的触感,随即她反应过来,抑制住心里的恐惧,撒丫子狂奔。不顾一切,累的脚都发软了,才看见远处有些火光,刚刚那是哪儿,乱葬岗,乱葬岗,因为原主恶毒,摔死后村民把她抛尸乱葬岗。所以她脚下的都是死人!
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其实哪管干不干净,序陌凭直觉认为不太脏,自己是摔死的,但运气好,身上除了些破皮小伤,没什么大碍,然后她就莫名其妙来了。“睡一觉吧,等天亮再说。”身心疲惫的序陌,终是抵不过困意,沉沉的睡去了。
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时,序陌便醒了。做了一夜被鬼追的噩梦,要知道她超级怕黑,超级怕鬼的。垂首打量自己的衣着,粗布衣,为什么卖了孩子换了钱衣服还这么寒碜,,还不是人贩子看她一个没男人的女人,耍赖皮不给钱,直接扔悬崖下摔死了。“罪有应得。”如是想着,序陌寻了一处溪水,好好收拾收拾自己。溪水映着她的脸,皮肤白皙,可惜太白了,像死人一样,很普通的一双眼睛,但此时里面装有一汪清水,她抿起苍白的唇,随即松开。捧起一掬溪水,她低头饮着,干涸的喉咙总算得到了滋润。瞧着布衣上的血污,序陌轻叹一声,“麻烦,洗洗能将就吧。”终于整理好自己,抬头看向天空,蔚蓝的天幕上绣着几朵绣球花,在清晨曙光的照射下,变换着色彩。心情莫名愉悦起来,循着记忆,她没有回到村子里,而是向一位村民问人贩子的方向,她要去镇上,找孩子们,这世上只剩下她和孩子们了。
镇上并不比村里多热闹,小镇子,偶尔能见到摆摊的人,这个镇子说大不大,但真要找起来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一路打听来,序陌终于问到了知道哪里有两个男人带着几个小孩的人,谢过之后,她又赶去镇子上唯一的客栈。
“客官,您要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见有客人,忙挂起笑脸相迎。擦擦汗,序陌开口道:“小哥,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你有没有见过两个男人带着几个孩子啊,孩子大概五六岁的样子?”见序陌不是来消费的,他收起笑脸,不客气道:“这位客官,我们可是不能透露顾客信息,小本生意。”这是个拿钱说话的社会,有钱好说话,可真为难了,序陌哪里有什么钱,早饭都只摘了几个野果裹腹。
“要是有银子就好了。”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序陌手里就冒出一只银镯子,她惊了一下,随即递给小二,成色不错,接过镯子小二端详着它,逐渐展开笑颜。“好嘞客官,地字二号房,请跟我来。”小二领着序陌上了楼梯,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没一会儿便停了。
“笃笃——”小二敲着门,喊着“客官,客官您在里面吗?”然后便是穿衣服的声音,“来了,吵什么大清早的!”开门的是一个个子高的男人,八字胡,一双眼睛贼小,序陌看到他,脑海里冒出一个词“贼眉鼠眼”。“小二,你这是……”男人瞥见小二身后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一张脸黝黑黝黑的,似乎在哪见过。序陌走上前,“打扰了这位大哥,是这样的,先前我在这住过,走到半路发现有东西没拿,对我很重要,还请你容我进去寻一番。”男人打量着她,眼里清澈,不像是撒谎,摸摸自己的胡子,男人问道:“我们……见过?”“哪能啊,一看您就是贵人,能遇见您是我的福气,想我这种穷乡僻壤的人头一次见贵人哪。”压低声音,序陌还咳嗽几下。
“那行吧,快点啊。”男人侧来身子,目光落在屋内。
翻翻桌子,柜子旁,床边,这么小的房间,都没有小孩子的身影,能藏哪呢?难不成早就转移了,不对啊,没记错,就是他,看来他的另一个同伙很有可能去卖了。
“好了没啊?”不耐烦的声音催促着她,序陌已经研究过了,她穿越过来不仅有内力,武功还在,顺带还有一个空间,新世纪她的秘密基地,爱好收藏的她,满满的宝贝,只要看上眼,她都会去获得。通过意念,就能传到手上。
“好了好了,找到了。”说着摊开手,一个有些老旧的银簪子躺在手心里,序陌压下心底的疑惑,又在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玩意。
“就这啊?看着也不值几个钱啊?”嫌弃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看向序陌手里的银簪子,她收起来,摆摆手,“害,亲人走得早, 我也就这一个值得念想的物什儿了。谢了兄弟,走了。”
刚走到大堂门口,一个男人迎面走来,拎着两个闭着眼孩子,没错,是两个孩子,她序陌的亲生骨肉,老二序风和老六序夜。放慢脚步,她状似无意地向那汉子打个招呼,汉子姓张。
“兄弟好哇,这是你的孩子啊,长得可真好看。”
张孩子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她,把两个孩子放在身后。
“兄弟,别这么紧张嘛,我就是觉得孩子可爱,多瞧了几眼,你这么宝贝啊。”序陌绕到他身后,伸手就要摸到序风的脸庞。
“老张,你回来了啊。”楼上传来王宇豪的声音。“哟,小兄弟也在啊。”他走了下来,序陌也收回了手。
“哦,我这不是看这孩子可爱嘛,你们认识?”序陌看着序风的眼上蒙着白布,想到他自小患有眼疾,身子骨弱,这般折腾,苦了他了。
王宇豪拍拍张汉子的肩,示意他带孩子上去。“小兄弟,你还有事?”他目光不善看向序陌。
“没事没事,,二位兄弟,有缘再会啊。”她朝二位拱手,迈步出了客栈。
是夜,墨黑的天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月,明亮闪烁的星子零零散散的缀在天上。风柔柔的吹拂着,序陌只觉一阵寒意,白天不好动手,晚上她好行动。
悄悄潜入客栈,来到地字二号房,她一闪身,人就不见了身影。
三更时,张汉子起来小解,发现原本在床边拴着的两个孩子不见了,使劲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仔细看的时候发现依旧没了,吓得一个激灵,瞌睡都没了,赶紧去摇醒熟睡的王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