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隙闭合的瞬间,白墨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碾碎了重组。他蜷缩着身体在虚空中翻滚,耳边回荡着重黎最后的警告:"去青州找叶君!"
"砰!"
白墨重重摔在一片潮湿的草地上。夜雨滂沱,他剧烈咳嗽着撑起身子,发现掌心按在了一块冰凉的金属上——半枚生锈的虎符深陷在泥泞中,符身上刻着"青州南关"四个小字。
"秦渊?"白墨环顾四周,发现同行之人不知所踪。远处传来马蹄踏碎水洼的声音,一队黑甲骑兵正穿过雨幕而来。为首者举起火把,火光映照出铠甲上暗红的木棉花纹样。
"鹰卫!"白墨瞳孔骤缩。他认出这是爷爷故事里青州最精锐的部队,早在十五年前就该随叶君一起消失的军队。
骑兵们突然勒马,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火把照亮了白墨腰间不知何时多出的玉佩——那是重黎悄悄系在他身上的信物,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青光。
"雪城令?"为首的骑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铁甲碰撞声惊飞了林间夜枭,"末将参见少主!"
白墨踉跄后退两步:"等等,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少主,我叫白墨,是从......"
"少主说笑了。"骑兵摘下面甲,露出半张腐烂的脸——正是当年叶君麾下的秦天宇。他指向白墨腰间的玉佩:"雪城令只认叶氏血脉,这是将军亲自下的禁制。"
白墨下意识抓住玉佩:"这不可能!我爷爷是......"
"白老头不过是代持。"秦天宇的骨手突然抓住白墨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玉佩在接触的瞬间迸发出刺目血光,映照出白墨瞳孔深处一闪而逝的金芒。
雨幕中传来诡异的呜咽声,白墨这才注意到所有骑兵铠甲下都是森森白骨。秦天宇腐烂的嘴角扯出笑容:"十五年了,雪城的木棉花终于等到新主人。"
"你们疯了!"白墨挣扎着后退,"我从小在雍州长大,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怀中的玉佩突然发烫。白墨眼前闪过陌生画面:燃烧的城池里,银甲将军将婴儿交给白发老者,鎏金眼瞳中映出婴儿额间若隐若现的星痕。
"现在您明白了?"秦天宇松开手,指向远处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城池轮廓。本该被流沙掩埋的雪城巍然矗立,城墙上的血色藤蔓如活物般蠕动。
白墨死死按住太阳穴。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爷爷临终时颤抖的手不是恐惧,而是在压制他体内觉醒的力量;那些关于北辰守护者的嘱托,根本就是在指引他回家。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这是将军的命令。"秦天宇翻身上马,伸来骨手,"现在,请少主回城。北辰已经等太久了。"
白墨望着自己不知何时爬上血纹的手背,苦笑着抓住马鞍。当指尖触碰到锈蚀的铠甲时,整座雪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城墙上的藤蔓疯狂生长,在暴雨中绽放出千万朵血色的木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