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为花柳之季,隐隐冒出源头的盎然郁青与艳艳鲜红,风一动便荡起涟漪,而不去追求,只是愿所有美好的开端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如同这春媚景象。
金灿的光随着潋滟倾注进万顷田野,带来一种诗意的宁静。
润如酥油,遥却烟柳,渭浥轻尘,客舍青新。
近坡上的小草悄钻出绵湿土面,嫩生生绿油油的,满山遍野与花艳相映,远处的群山混凝嫩黄与新绿,连绵起伏。
不知名的小花这一朵那一簇的洒在田埂上,蜂蝶成群成对地在花间翩翩起舞,各种山雀儿更是叫得分外动听。
恍忽间明白,这是春所带来的极致,世俗之美的凝结让某些思意在此刻肆意绽放,不受拘束的蔓延,但似乎不会再进一步。
原来,只是源于人心罢了。
在处处透露鲜嫩的春天里,古朴店铺前来人一身素黑的唐装倒是格外亮眼,他不客气的推开铺门。
“哟~还在!能记得事儿了?”
很明显,在他看见不理人的俊秀青年后有些欢喜,指着太阳穴晃了晃手指,青年才缓缓开口。
“没有,但记得要在这等。”
青年从内兜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片,上面清晰写着一个姓氏 “吴”
他的嘴角瞬间僵住,“那你还记得我?”
忽然平静强硬的语气让青年警惕起来,但对他的问题,青年摇了头。
“有日记,记得不全,但知道你也在等。”
说着青年朝他做了一个口型,没发出声音,这个姓氏在多年后的今天已经不能代表什么,但在他们心中还是不能随便说出口。
姓氏所带来的责任是时光无法抹逝的。
“你来是叫我去赏花?黑眼镜。”
他听见这个称呼后惊讶了一瞬,眼神变得温和,望向院外春色,温柔回话。
“嗯,是啊,尽满园春色,思倾国佳人~”
不太标准的戏腔不算刺耳但也不动听,但听到这儿,青年的警惕彻底放下,因为他说的是日记中记载的暗语。
两人一直在用这种方式确定互相的身份。
他们身上的秘密随着时间流逝越积越多,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外人看来,这都是过分可怕的事实。
时代进步与目共睹,但不代表人们对未知本能上的冲动与恐惧会被削减,选择活着就要隐瞒。
生命真正意义上的重量他们必须要承受。
“哑巴,你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多花?”
没人回答他也习惯了,只是听着风拂的声音,黑瞎子的嘴角勾起,好像有人给了他答案一样。
两人腿脚飞速,来到一处静谧山田,张起灵却皱起了眉头。
“这里不对。” 随即他抽出刀。
黑瞎子清楚他口中的不对是什么意思,但这个解释只会烂在心里。
“偶尔换换地方呗,总去也没意思~”
他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因为不记得,所以一切异于日记内容的事都需特别注意。
“嘿,你还真死心眼!他都不在,总去那看有什么意义,你倒不满意起来了。
放心,海棠开的好着呢,一如既往的漂亮~”
气氛沉寂几秒后张起灵就收回了刀,他等同于一个陌生的人,但可在身体上的意识能信任他。
当躯体和意识分开思考的那一刻,就是身由不己了。
甚至连心中最后的坚守,都只知道那是一个姓氏,但这并不能告诉他真相。
“你在等什么?”
黑瞎子没有丝毫停顿的回答,“我呀,在等人~”
“等什么人?”,他打量自己,开始思索自己所等待的是不是也是一个人。
“在日记里没写?也对,你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去记录这些事。”
事情的真相似乎已经摆在眼前,而张起灵也在心底默默记下了别人口中的那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