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宜修冷眼盯着苗妃,面色如冬季的寒冰,让人脚底生寒。
苗妃明显愣了一下,身侧的甘妃将她拉在自己身后,朝宜修颔首,语气平淡,“娴妃勿怪,阿瑢自幼心直口快,说话不过脑子。”
苗妃抬起指尖戳了戳甘妃的腰,明显对她的话不赞同。
“苗妃进宫也有一年了,若性子还是这般,遇见记仇的,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甘妃还是私下好好教教苗妃如何为人处世吧!”
说罢,也不再顾及两人。坐上轿辇由着人抬往长信宫。
甘妃睨了一眼撇着嘴的苗妃,叹了口气道:“你还委屈了?你做什么去招惹她?她如今怀着身孕,若是被你冲撞胎气不稳,你觉得你有好果子吃吗?”
苗妃噘着嘴,“我也不过是瞧不上她孤高的样子。你瞧瞧,阖宫上下谁和她走得近?先前仗着皇上的宠爱和太后的宠信那般嚣张。如今呢?哼~”
“人多时你注意点自己的话,若是再不改,早晚要吃苦头。”
“这不是有姐姐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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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拿着账本,旁边桌子上放置着一个算盘。她一只手轻轻搭在算盘珠子上,眼睛落在手上。就这样僵着也有一盏茶的时刻。
直到林嬷嬷端上一盏茶,陶氏才缓了缓神色。她身后跟着的丫鬟托盘上端着店铺的进账单。
“东西放这儿,你下去吧!”
丫鬟退下,屋子里只余陶氏和林嬷嬷。
“我这一生只有柔儿一个孩子,事事为她着想,不过是想着让她过得好一些。”
林嬷嬷拿着镊子将香炉里的安神香取出了些,又点了些新的进去。
“大小姐知事理,面子也薄。她是明白您的用心。”
陶氏不由冷笑一声,“前些日子我前脚刚出了易安阁,后脚她就喝了药。她什么意思真以为我不明白?”
“还有几日就是宴会了,新裁的衣服你带着人送去,再带一些燕窝一道送过去。”
林嬷嬷了然的笑了笑,“大夫人心里还是记挂着大小姐呢!”
易安阁内,柔则倒在榻上,腿上盖着一层薄毯。面前是一座豇豆红釉菊瓣瓶,下腹部浮雕一周菊花瓣为饰。
上面摆着刚折下的形状相近,大小相似的红梅。手里握着一把剪刀,显然是在插花。
玳瑁在旁手里握着方才插好的花束,梅花的芳香沁入心脾。
脚步声越来越近,玳瑁循声望去,见林嬷嬷领着两个丫鬟。
柔则做事素来喜静,室内只侯着玳瑁一个贴身的人。林嬷嬷唤了声柔则,插花的美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摆弄着花枝。
“大夫人让老奴送来了燕窝和几日后宴会的新衣。”
“咔嚓——”一声,多余的花枝被剪下,落在地上。
她的语气平静,“玳瑁,将它们收起来吧!”
“大夫人做事手段是有些偏激,可她都是为了您着想。咱们朱家不比其他家族根底深厚——”
柔则拿着剪刀的手明显一顿,低垂着眼睛,眼瞳布着一层寒霜,眼底有着明显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