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生浮浮沉沉死了倒是想起许多不曾记起的事。
犹记儿时他问师傅可有不得不救之人,他师傅说是百年后的自己,这话已然是验证了。
他虽身死但神魂寄存在凤凰血玉里,对外界没了感知,要做的就是等,等时机炼化这蛮玉。
少说也要个一年半载,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换个身份一锅端了那群乱臣贼子。
“小卿顾,如此狼狈,可记起我百年前与你说的?”
“嗯?”
余定睁眼坐起,偏头便瞧见他几百年没见的师傅正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注视着他。
地上是玉的碎片,他又双被救了???
“没法子,这身体啊还是自己的用的舒坦。”缘去抽出折扇边扇边摇头故做可惜的说道。
他知晓余定的念头,无非是将这血玉炼化,再用那些个法子重塑肉身。
余定低头看自己,身上的伤已经被人包扎好,衣物也穿戴整齐。
“唉,我们小卿顾除了我也是有人疼的人了。”
缘去以扇掩面打趣道。
“何人所为?”
他师傅向来乐中于打笑他,听此没理皱着眉问道。
他知道那人是好心,不过缘去山早就封山,他是如何来的?又是如何见到他师傅的?
他又是何身份在何处找到自己的?又可曾在那附近见过别的人?
“自称随意,瞧着他伤的挺重就放你屋子里养着了。”
缘去看着他着急起身的模样又叹息摇头,嘴里念叨孤寡老人云云。
床上的青年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皱着眉额头尽是冷汗,双手篡着床单捏到指尖发白。
他比之前长开了不少,本干净温和,如沐春风的长相倒是锋利了一些。
好像在做噩梦嘴里念叨着什么,余定听不见,眼前这小孩前前后后救了他两次,皆是从穷凶极恶之地。
而他不过只是年少轻狂认为命运该掌握在自己手中,路过瞧见便顺手救了。
这恩情叫他如何相报?
不过,随意到底师承何处?他尽半分感受不到灵力波动。
“再瞧也瞧不出个花儿来。”
缘去不知何时跟来的,看着两人皆是一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样子又开口道:
“余定,我从未管过你多少,不过有些话我得和你说道清楚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你的徒弟也好,追随者也好,都不是你随随便便拿自己生命做赌注的借口。”
缘去双手环胸倚门站着,遮去了大半的光,将自己正面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是,谨遵师命。”余定转身行礼,态度诚恳。
缘去虽然平时不着调了点,但是他若是真的认真起来,怕是做的事真的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没想罚你,好生照看着,你要干的事情时间还未到,这些日子该快活便快活,为师闭关睡觉去了。”
缘去知道余定听到心里去了,毕竟都是死过两次的人了,他就是再气孩子大了该经历的他也管不到,只能在旁敲击一二。
没给余定反应的机会说完一个转身就消失在原地了。
“谢师傅。”
余定郑重的叩拜,他所干的事单拎出来讲都难以启齿,他师傅知晓他已经死过,必定是又使了那秘术。
这一觉怕是要睡个两三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