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才九月份大雪便封了上山的路，远处望去除了皑皑白雪没别的物件。

山腰上有一男子深一脚浅一脚的一步一叩拜，不知疲惫不觉寒冷。虔诚至极。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少年倚着树注视着他，他爬了多久少年就看了多久。

说来也妙，虽然这缘去山上依旧飘着鹅毛大雪，山脚和半山腰皆是皑皑一片，但山顶却只有一层薄雪浅浅的铺在地上。

绿植花卉随意的长，管他符不符合季节，位置好不好，整体好不好看，凡是想长的都长了。

“半宿了，有甚的好看？”

缘去靠着石桌摇扇，抿了口茶放下杯子摇摇头问道。

“为何不救？”少年转身，不过十一二岁满是稚气的脸上带着不解，此外没什么别的表情。

缘去起身背着手走到少年身边，合起折扇敲打他的头一字一句道：

“救有救的理，不救有不救的理，小孩莫多过问。”

少年偏头躲开皱眉：“不懂。”

“不懂是自然，若是懂了，我这位置你来坐，我也好早些飞升。”缘去半开玩笑的说道，目光也注视着山腰上任一走一叩拜的青年。

听见飞升这个话题少年沉默半响转移话题道：

“那可有不得不救或是非救不可的人？”

“有”缘去重新打开折扇笑道：“比如一两百年后已死的你。”

少年显然是不信，他现在就已经能勉强和缘去交手两招，一两百年后指不定都能与其打个平手，如此，又能死在谁手下？

缘去看出了少年心中所想，笑笑没接着说，不过有些事还是得指点一二。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记莫过于自傲。”瞧见少年的表情哎了声继续道：

“我除外，这人外人天外天皆是你师傅我。”

少年哼哼两声练剑去了。

缘去看着少年背影想起他也一十二岁了，该把人放下山去历练历练了。

未入世何来的出世？也好改改他那个终日抱着剑，以剑为心的性子。

至于之后的事该经历的躲也躲不过，就随他去吧。

一摇折扇万般皆变，人是不能救的不过心意他瞧见了，看在他徒弟的面子上就指路一二吧。

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

以后还是封山吧，且不说缘去山本就凶险，该活的死不了，这终日大大小小的事皆来找他，他若是事事皆管，还没飞升就先累死了。

缘去，缘去，缘分来了他自会去，缘份去了便是想见也见不到他。

世间条条框框的束缚太多，他自然也不例外。

“小卿顾，记得温酒。”

缘去闪身到少年身边，掏出一酒壶递给他，摇着扇走了。

“老顽童。”

少年念叨了句，继续练他的剑，这剑法他随会用，但是领悟不透，尤其是最后几招，他师傅几年前说等过几年他就明白了。

然而并没有，缘去和他使出的虽形一样，但这威力与意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一剑斩出万木枯，仍是杀气太重。

随手挽了个剑花收了剑，甩袖也走了。

天上又开始飘雪洋洋洒洒遮盖了地上浅浅的脚印，隐藏了渐行渐远的身影。

枯了的树木又慢慢的恢复原状，石桌石凳皆消失不见，仿佛没人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