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随意感受着怀里微凉的躯体,楞了神。
剑被拔出,血依旧在流,随意本能的想用手捂着。
血顺着指缝溢出,落下的液体稍稍冲淡了红色。
真的死了,他奉为神祗的人死了,他应该活着的理由没了。
因他而死,他却摈弃了自己的记忆,逃到不知名的地方想补回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若不是最后一刻融入他体内的流光,他怕是到死后都不会知晓这件事,依旧封着记忆做着他的春秋大梦。
视线逐渐模糊泪珠止不住的掉,他已经很久没哭了,久到从被救起后就没再哭过。
他只是不服,凭什么,凭什么都是差不多年龄,差不多身世,他却不肯留他,而带走另一个人。
他想再靠近一点点,稍微的再靠近一点,不想在待在阴暗处窥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那个修士会有勾结魔族?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法阵,他亲手创造的法阵。
随意踉跄的站起来,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能救!
他用自己的血在地上歪歪扭扭的画出法阵,写满符文,以自己心头血为祭,唤出一“人”。
“有事?”
一身着墨绿色衣袍的女子出现在法阵中央,长发束起插着根木簪,左脸上有一道指甲盖大小的诡异符文,面带不喜,冷声问道。
“师傅,救他,救他,求你救他。”
随意脸色苍白,不断重复救他,听的本就烦躁的旧乐更加烦躁,但自己的徒弟又不能不管,皱着眉打断他:
“三魂六魄无一在,何救?”
随意停止了呢喃,有些呆愣的看着她,嘴唇颤了颤把到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
脑子里只剩下三魂六魄无一在。
没法救。
看着自己徒弟失魂落魄的样子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好生存着尸……他的身体,去缘去山,找缘去,那个老怪物有办法。”
“缘去山?”随意喃喃了一遍。
“嗯,就说是余乐让你来的。”旧乐扔了个锦囊,瞥到一旁假魔尊的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走了。
随意坐在余定身旁,一句话也不说,眼神发直,脑子里一直重复回放余定死时的场景。
灵力回来的一瞬就该赶来,但他没有,他在犹豫,如果余定知道了他不是人会不会厌恶他,会不会还对他笑?
会不会皱着眉说:“早知你我是对立面当初我就不该救!”
他怕,他怕他的神会后悔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