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亦如往日的平静安乐,惜缘坊又来了几位画师,虽不及那位的名声远扬,画技也定颇有功底的,那日展示的画作就招来不少人。
如此一来,前来求画的人也多了起来,每天的客人是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是想来碰碰运气,看看是否有幸见到那位神秘的画师。
当然,如若能够再求得一幅画作,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至于那位画师愿不愿意见面,还真是说不准的,也没有几人如愿见到。
简单素雅的雅间里,一袭白色长裙在软垫上铺散,犹若天山上最纯净的一抷雪,裙摆上重重叠叠的红雨簇拥着,衬得她的容颜愈发明艳动人,霎时间满树的灼灼桃花如雨下。
纤细玉手轻执着画笔,若有若无的点在宣纸上,墨水滴落渲染开了重色,纵然无心勾画也自成水墨,她声音淡淡,“找我有事?”
对面那人气鼓鼓的昂起头,桌子下的手捏成了拳,捏得指节咔咔作响,咬牙切齿的说,“这次是你故意坑我的,让我带回错误的消息,也挑动那两个皇子的矛盾,使得夺嫡的争斗提早到来,好令他们无暇顾及你这边。”
“是又如何?”千羽寒挑了挑眉,单手托腮睨视着月初,无悲无喜的眸光辨不出是何情绪,“是你要趟这趟浑水,可不是我让你来的。”
月初大力的拍了下桌子,却见桌子稳当的立在那里,连晃都没有晃一下的,反而是她的掌心红肿,“你……你强词夺理,无理取闹!”
“随你怎么说。”千羽寒对此不以为意,说来说去总是那几句,这些大道理她听腻了,无意再去解释或是争辨,不相信的人永远不会听,只会信自己所见所闻,而不是事实真相。
“我说不过你。”月初藏起那只拍过桌子的手,恶狠狠的瞪了千羽寒一眼,别以为封存了记忆就是陌生人,迟早要她认回她这个姐姐。
千羽寒淡淡回了一笑,眼底是沉寂无澜的冷漠,她转动着手中的画笔,似笑非笑的道:“月神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以我的长姐自居,你还不够格。”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趴在地上困觉的小狐深以为然,并且做出了一个评价,前爪托着脑袋来回打量这两人,根本不像姐妹。
也对,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同为天地灵气孕育的产物,或许正因为是双生,令得她们存在的差距有点大,是各方面的区别。
“这样说真的好吗?”月初扬着虚假的笑容,握起的拳头伸到千羽寒面前,快要碰到她又顿住了,她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管你认不认,总归是改变不了的,除非你……”
“杀了你吗?”千羽寒瞬移到了月初的身后,纤手轻放在她的肩头上,凑近她的侧脸如恶魔低语,“我并非不敢,也不是不能,最好不要试图激怒我,在我的底线上反复试探。”
“你……”月初惊得转过了头,对上千羽寒笑意盈盈的清颜,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身上冒起一层鸡皮疙瘩,差点朝着前面栽去。
“真弱。”千羽寒轻蹙眉心,嫌弃的松开了月初,拿出帕子擦拭着碰过她的手指,轻淡的字意直戳致命点,毫不掩饰讥讽与不屑,不知道这般是有多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