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两人将这场谈话听得真切,逐光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他压根没听懂他们的唇枪舌战,更没看明白烛荧使眼色的用意。
“蠢。”烛荧被日常犯蠢的逐光给气到,一把推开他走向别处,单方面中断这次的联系,再听不到千羽寒和司晔的说话声。
余光瞥见莲花灯在闪烁,千羽寒顺手将火光熄灭了,而后又像什么也没做过,“城主今日到此,怕不是特意来说这些的吧?”
“自然不是。”司晔眉头深锁,眼下隐约可见乌青之色,这声音听着还是很有底气,“想来问问公主,待何日启程往返?”
“该回的时候回。”听出司晔话里的逐客之意,千羽寒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像是明知故问的说,“城主该不会是想赶我走吧?”
司晔被这句话一噎,心中着实有些气结,转身欲走却见鸿羽飘落,鸿羽落地幻化出人形,那张面孔时隔多年再现于他面前。
“听说城主思念故人,如此可否聊以慰藉?”清冷平淡的声音缓缓响起,在鸿羽幻化的影像消散之时,宛若寒冰融水当头浇下。
在刹那的失神过后,司晔重新找回理智,怎奈心绪终难平静,长袖下的手握起又松,千言万语化为那句,“她……她可安好?”
“她尚且安然,日后未必无恙。”千羽寒言简意赅的回道,仅用只言片诉说不尽人生,莫说她并未亲眼见到那人,“当日转达之言,城主应是知晓的,无须我再多叙述。”
“最好是真的。”司晔亦知威胁不到千羽寒,纵使他手中有风氏的情报,于她而言都算不上把柄,这女子的心思实在深沉莫测。
千羽寒闻言弯了弯唇,似有几分不明的意味,落入旁人眼中大抵是轻嘲讥诮,“我已说了,信与不信在于你,与我无甚干系。”
此人不适合做盟友,他视风氏之人为仇,自初始时就处在敌对方,她可不认为他会轻易放下成见,放下了便可揭过恩怨吗?
风氏不可怜也不可同情,他们的确是做错了,不仅伤害身边的至亲之人,也夺去属于别人的人生,使其沦为影子活在黑影里。
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弱者生存不易也很难活得随心自在,在那些看不到的地方,又是牺牲多少人造就了如今的灵界。
当然,她没有兴趣谈论灵族的是非,自认为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最起码没有伤及无辜,做得到无愧于心,遵己之道。
盛夏的阳光或有些刺眼,尤其是看见千羽寒脸上的笑容,明媚张扬的女子从来不为司晔所喜,他惦念的旧人没能活成的样子。
这份不喜,不单是对千羽寒,对他身边的濯湄亦然,他不喜欢柔弱得任人摆布,更不喜欢这般的自信骄傲,说起来也是矛盾。
“我不会帮你。”司晔当年曾立下誓言,即使为了他自己,也不会违背那人的承诺,“不管你有什么计划,都不要把离城卷进去,这里再也经不起任何一场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