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知岁月,只是近来天气转冷,这场雪从外面下到倾世谷,谷内两个畏寒怕冷的人互相取暖,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羽儿,酒要凉了。”容澈刚温好去年春天埋在花树下的花酿,招呼起在庭前赏雪望梅的千羽寒,不待她回应就上前去拥住她。
“没事,温一温就好。”千羽寒转头望着容澈,发丝因风而起拂过他颊边,清眸里微漾涟漪染上笑意,“倒是你,是不是冷了?”
“不冷。”容澈嘴上这么说着,却是很诚实的抱紧千羽寒,印在她额角的轻吻,珍而重之,不含任何的绮念,“可我想抱抱你。”
“嗯。”千羽寒轻颌螓首似是了然,直接抄起她的小娇夫,揣着他坐到案几前的软垫上,“你要是怕冷又不想说,来我怀里便是。”
“好,我记住了。”容澈自然的倒在千羽寒怀里,半阖着眸汲取源于她的温暖,与她一同在这寒冷的冬天温酒赏雪,好不惬意。
故矜见了投以羡慕的目光,再看看旁边抱着零嘴的折枝,内心流下两道辛酸泪,这个贪嘴的傻姑娘,也不知等何时会开窍呢。
折枝往嘴里丢着剥好的杏仁,只当没察觉故矜在看她,心里想着她不能表现得太主动,表白这种事等他先开口,除非什么呢?
除非,故矜能像谷主对待羽姑娘那样,哪怕只有十分之一,那她吃点亏也没关系,可他是个榆木疙瘩,不懂她的这些想法。
千羽寒若有所觉,朝那边看了一眼,又转回眸光看怀中的容澈,看他伏在她的肩上,遂柔声问他,“你要不要先进屋休息?”
“我不困。”容澈抬了抬眸,眼中不见半分困意,倒映出千羽寒的影子,“你的怀抱好温暖,便是你的眸光,我也吝啬让于他人。”
“原是醋了。”千羽寒伸出手指戳戳容澈的脸颊,看着他颊边陷进去的浅浅梨涡,有那么一瞬,她恍惚觉得自己深陷微妙之感。
“没醋。”容澈拒绝承认吃醋这件事,不希望在千羽寒眼里,他是个气量狭小的人,容不得她关注旁人,即使这是不争的事实。
“口是心非,说的就是你。”千羽寒掬起容澈披散肩后的墨发,任其在她的掌中滑落散开,清越温柔的声音里暗含几分宠溺。
容澈也不再争辨此事,左右他是争不过千羽寒的,从没想在小事上和她较真,这个人、这颗心都可以给,何妨其它的东西呢。
浅酌几杯温酒,淌入喉间清甜绵柔回味悠长,清俊容颜因着酒意晕染薄红,于迷离间凑近她面前,眼尾泛红亦生出几许风情。
“美人微醺,也是极好看的。”千羽寒眉眼微弯,仿若揉碎了熠熠星辉,世间的千种温柔、万般情意,皆可在此时寻觅得见。
“无非皮囊和白骨一具,羽儿不嫌弃我才好呢。”容澈也跟着笑了,双手揽住千羽寒的肩膀和腰肢,向她剖析他最脆弱和敏感的。
“你我都是一样的,又有何不同?”千羽寒也不知有没有听懂此言,由着容澈在她怀里取暖,在他快要醉倒的时候伸手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