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江梦寒（一推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院子半人高的篱笆外的沈步虞）

虽是清晨，但下着雪，显得有些阴暗。纷纷扬扬的雪花落满了他的肩头，看来已站了许久。

沈步虞（一袭玄衣，前襟和袖口及下摆处都滚了金色的边，暗红色丝线修成团服图案，身姿挺拔，眉目如画，十分显眼）

江梦寒（一愣，继而快步掠过庭院，打开院门）来了为何不敲门？

沈步虞（没说话，只是细细地打量着她。数日不见，她越发清秀，瓜子脸，下巴尖尖的，穿着一件素白的夹棉袍子，除了束发的一条红色绸带，周身再无其他装饰）

江梦寒（话音落下，她不等他回答，转身踏步走在他面前。她神色清绝，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那场变故，那些生离死别，统统不存在）

沈步虞（满眼心疼）小梦，你该怨我的

江梦寒（一丝悲痛从她眼底闪过，又飞快地湮没，依旧笑着）屋里刚好备了热茶，走吧，外面太冷了。

沈步虞（没再说什么，只是朝身后那些打算跟进来的侍卫挥挥手，示意他们在外等候）

屋子不大，但干净整洁，屏风上的修图一看就是出自她手。与沈步虞来之前探听到的情况一致，她独居于此，每日会去附近的书院，教几个本地大户人家的女儿习字谋生。

江梦寒（招呼他坐下后，取来红泥小火炉上的铜壶和案几旁边博古架上的点茶工具，开始冲茶汤）

茶是当地普通的砖茶，即使配了杏仁露，喝在口里还是有一股涩味。

沈步虞（忍不住皱了眉）

江梦寒（十分安然，瓷白的手捧着青瓷茶碗，似乎捧着某种珍宝）

沈步虞跟我回去吧，我会护着你，保证你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江梦寒（摇摇头，眉目苍凉）阿虞，当初我既然选择离开，就不会再回去了。

这是沈梦虞最不愿看到的场景，他宁愿她怨、她怒，像世人那样误解他，即使拔刀相向，他都认了。

可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如老友来访那般，给他点一杯茶，再送他出门 。此一别，山河永隔。他知道，她想同他划清界限，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再次开口，他已近乎哀求

沈步虞你跟我回去，我可以授你官职，我们一起励精图治，像往日说的那般，还天下一个清明

江梦寒（转着乌漆漆的眸子，就那样看着他，什么也不说，他就溃不成军。是的，经历那场变故之后，他们再无并肩站在一起的可能了）你回吧，别让他们等久了（语气中透着微末的无奈）

沈步虞（知道这算是个承诺，她不走，他们至少还能再见面）

江梦寒（就那么坐着，目送他离开，待车马声彻底断绝时……）

江梦寒忠诚暗卫（从屏风后转出来，怀里抱着一把长剑，俊秀的脸上，一道醒目的疤痕划段了他的眉骨）（坐在她对面）主公，为何不让我杀了这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