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警视厅的台阶时，小荷的指尖还缠着纱布。昨晚在天台为了抢夺引爆器，她的手被排水口的铁棱划了道口子，夜神月替她包扎时，绷带缠得格外仔细，边缘还折了个小小的三角结。
“还疼吗？”夜神月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手里拎着两份早餐，豆浆的热气在塑料袋里凝成白雾。小荷摇摇头，看着他把吸管戳进豆浆杯，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自从上次野餐时知道她总戳歪吸管，后来每次买饮料，他都会先替她弄好。
走到街角的樱花树旁，夜神月突然停下脚步。树洞里放着个熟悉的黑色信封，火漆印还是那个扭曲的“M”，只是边缘沾着点新鲜的泥土，像是刚被人放进去的。
“别碰。”他按住小荷伸过去的手，从口袋里掏出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信封。信封很轻，摇起来有细碎的响声，拆开后掉出几粒深绿色的晶体，在晨光里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是藻类结晶。”小荷的声音有点发紧，系统提示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高纯度变异藻类，含记忆干扰成分。”
夜神月捏起一粒晶体对着光看，晶体内部有细小的气泡在流动，像被困住的星子：“渡虽然被抓了，但他的实验室还没找到。这些结晶纯度很高，说明还有人在继续培养。”他忽然笑了笑，将晶体放进证物袋，“不过，送上门的线索，没理由不收。”
回到家时，妆裕正趴在沙发上翻杂志，看到他们进来，举着本娱乐报嚷嚷：“哥！你们看这个！城西的废弃游乐园要拆了，说是发现了奇怪的绿色黏液，记者都去了！”
报纸上的照片里，游乐园的旋转木马旁围着警戒线，地面上确实有片墨绿色的污渍，形状和夜神月昨晚在天台看到的孢子网很像。小荷的心猛地一跳：“游乐园……会不会就是渡的实验室？”
夜神月拿起报纸，指尖在照片边缘的摩天轮上敲了敲：“这个摩天轮的支架有问题。”他放大照片，能看到支架的连接处有块颜色不同的钢板，“是后来焊接的，里面肯定藏了东西。”
下午的游乐园笼罩在阴云里，拆迁队的工人已经撤离，警戒线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夜神月翻进围墙时，动作轻得像猫，落地时还不忘伸手扶了小荷一把。杂草没过脚踝，踩上去沙沙作响，远处的摩天轮在云层下缓缓转动，像只巨大的眼睛。
“往这边走。”夜神月指着旋转木马后面的检修通道，入口被铁皮板挡住，边缘却有新鲜的划痕，“有人比我们先来了。”
通道里弥漫着机油味，墙壁上的涂鸦还很新，画着个戴面具的笑脸，和梅罗的标志如出一辙。走到尽头的铁门时，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其中一个带着金属质感的嗓音，和之前在旧校舍听到的变声器声音一模一样。
“……结晶纯度已经达标，今晚就能注入供水系统……”
“‘影’大人那边怎么说？要不要等……”
“别管他！我们先动手，让夜神月和L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小荷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攥着净化剂的手心沁出冷汗。夜神月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金属球——是夜神总一郎给的微型炸弹，威力刚好能炸开铁门，又不会伤及里面的设备。
“捂住耳朵。”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划过她的发梢，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爆炸声在通道里回荡时，两人趁机冲了进去。实验室里摆满了培养皿，绿色的藻类在里面缓缓蠕动，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慌慌张张地往容器里装结晶，为首的那人戴着银色面具，正是之前在矿场见过的疤痕男。
“又是你们！”疤痕男抓起桌上的注射器，里面装着墨绿色的液体，“这次让你们尝尝记忆消除的滋味！”
夜神月将小荷护在身后，侧身躲过刺来的注射器，同时抬脚踹翻旁边的培养架。绿色的藻类泼了疤痕男一身，他发出一声惨叫，皮肤接触到藻类的地方迅速红肿，面具下的脸扭曲变形。
“净化剂！”夜神月喊道。
小荷立刻按下喷头，透明的液体在实验室里弥漫开来，绿色的藻类遇到净化剂，纷纷化作白色的泡沫。剩下的几个白大褂见状想跑，被夜神月一个个踹倒在地，动作干脆利落，像在清理障碍物。
“说！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夜神月踩住疤痕男的手腕，声音冷得像冰。
疤痕男在地上挣扎，嘴角却咧开诡异的笑：“晚了……结晶已经送出去了……今晚零点，整个东京都会忘记你们……忘记基拉……忘记所有事……”
小荷突然想起什么，冲到控制台前。屏幕上显示着结晶的配送路线，终点标记着“东京自来水厂”，旁边还有行小字：“注入时间：00:00”。
“还有三个小时！”她的声音发颤，“我们现在去水厂还来得及吗？”
夜神月掏出手机拨通父亲的电话，语速极快地说明情况：“爸，立刻调动所有警力封锁自来水厂，尤其是三号输水管道，他们要往那里投毒！”挂了电话，他看向小荷，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我们去截住配送车，警视厅到水厂的必经之路有座天桥，是最好的拦截点。”
赶到天桥时，暮色已经四合。夜神月将车停在桥洞下，引擎的低鸣被车流声掩盖。小荷举着望远镜，看到远处驶来辆印着“水质检测”的货车，车牌被污泥糊住，正是疤痕男说的配送车。
“来了。”夜神月踩下油门，轿车猛地冲上天桥，横在货车前面。货车司机慌忙刹车，轮胎在路面上擦出刺耳的火花。
“下车！”夜神月打开车门，手里举着从实验室带的消防斧。货车里的人见状，竟直接调转方向，朝着护栏撞去——他们想跳桥逃跑。
千钧一发之际，小荷突然按下净化剂的最大剂量按钮。透明的液体在空中形成道屏障，货车司机的动作明显顿了顿，像是被无形的墙挡住。夜神月趁机冲过去，一斧砸在货车的轮胎上，车胎爆鸣的瞬间，他拽着小荷往旁边跳，刚好躲过货车撞向护栏的冲击。
天桥的护栏被撞出个大洞，货车半个车身悬在外面，绿色的结晶撒了一地，在路灯下泛着冷光。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夜神总一郎带着警察冲上天桥时，看到夜神月正抱着小荷站在安全地带，她的发梢沾着点白色泡沫，是刚才净化剂的残留物。
“都结束了。”夜神月替她拂去发梢的泡沫，指尖的温度落在她的脸颊上。
小荷点头，看着警察将货车里的人押走，突然想起疤痕男说的话：“他们说‘影’大人……难道渡不是‘影’？”
夜神月的目光沉了沉，看向警视厅的方向。天桥的风很大，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口袋里的离线硬盘似乎在微微发烫——自从昨晚在天台捡到它，里面的代码就一直在悄悄更新，像有双眼睛在暗处记录着一切。
“或许吧。”他握住小荷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夜的凉意，“但不管‘影’是谁，我们总能找到他。”
回去的路上，轿车驶过樱花街。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两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荷靠在夜神月的肩上，闻到他衬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突然觉得很安心。
只是她没看到，夜神月口袋里的硬盘指示灯又亮了，屏幕上跳出一行新的代码，翻译过来是：“月亮落下时，影子会代替它发光。”
车窗外的樱花落了满地，像场不会醒来的梦。而暗处的眼睛，正透过代码的缝隙，静静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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