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黑衣妇人冷笑道：“所以你就接纳了，与费大力那废物同流合污！好没骨气的混小子！目光短浅，愚昧之极！你愿意，日子久了，费大力愿意吗？”

费大力上山道：“怎么不愿意？只要史大哥肯，为了帮中大局，为了避免鸳鸯帮被你美女会侵略，他做正帮主，我做副帮主，也绝不后悔！你信不信？”

黑衣妇人没了言辞，只是气得发抖，可惜看不到她脸色的变化，那才好看呢！

史德开心下有了一个决定，真的，他并非糊涂之人，考虑到：‘严踢山既然已下台，费大力又能与我和平共处，我何必还要做无谓的争执！再说，美女会的野心已经是路人皆知，我也不可能再与之同谋，否则到最后，得到鸳鸯帮也是空壳，再无益处。’

黑衣妇人忍不住破口大吼道：“蠢货！史德开你真是蠢货！高雅已经在你帮众里散布了不利的言论，说是要帮众看清楚，你史德开的狼子野心。如今，你的帮众已有多半人投诚费大力，你受了愚弄，却还在这里与严踢山、玉楼等人大谈分庭而治，做着美丽的春秋大梦，简直是笨不可及！”

就在史德开震惊失神之际，黑衣妇人突然出手，一把唐门霹雳撒向玉楼、严踢山及费大力，然后翻身挥手，一掌切在史德开的大椎穴，俘虏了人就跑。

连串的动作，就在眨眼之间一气呵成，怪异犹如鬼魅，别怪史德开，他有没有防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是黑衣妇人的对手。她真正的对手是玉楼，所以她要顾忌，打斗起来确实是十分的麻烦，如果要速战速决，以霹雳弹招呼最合适，否则，她不会那么的容易的手。

唐门霹雳，天下无敌！这不是吹的，而是经过若干次事故的实践，可有证明的。

嘭嘭轰轰，霹雳弹连串炸响！玉楼、费大力、严踢山躲避炸弹要紧，哪里还能顾及史德开被擒呢？待得烟雾消散之后，黑衣妇人挟持人质，已经远在几里外了。只听她道：“有种，咱们上春楼再见。”

费大力跺脚道：“可恶！”

严踢山早已经追下去了，玉楼眼见不妙，向费大力交代道：“费帮主，你现在就回去，守住鸳鸯帮，别让有心人乘虚而入。我去协助严帮主救人，可别让美女会再把他算计了去，那就麻烦了。”

费大力还待有话说，玉楼的人影早已经不知去向了，惊佩不已，大声喝彩道：“好轻功！”

玉楼并没有追上严踢山以及那挟持人质的黑衣妇人，并不是他的轻功不济，而是青城山密林丛生，阡陌纵横，道路复杂，叫人看来眼花缭乱，他初来乍到，也是无可奈何。

玉楼快马刚到丐帮分舵一里外，碰巧陆天兰与丐帮告别出寨，夫妻双骑不期而遇，都感意外。

玉楼不见江东四季花，询问道：“她们姐妹呢？”

“回华山了。”陆天兰微微一笑，“怎么，鸳鸯帮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玉楼点头，叹气道：“故人投靠了美女会。”

陆天兰道：“难道真是叶秋寒？”

玉楼点头道：“她如果不显露那一手功夫，我几乎还没有认出她来。”

陆天兰不语，她知道叶秋寒为什么投靠美女会，但是她不要说出来，免得再加重相公心里压力。

玉楼与叶秋寒本是师兄妹，儿女情长十几年，恩怨情仇两不忘。

陆天兰道：“相公，别想太多，凡是你认为是对的，就去做，我——你不必有所顾忌。”

玉楼闻言，点头道：“兰儿，难为你了！”与陆天兰隔马拉手，夫妻情深，不尽言语！只是他有一句突出的话，“我们得赶快去一个叫满春楼的妓院。”

陆天兰闻言一羞，立时想起年少，在临安时，相公也曾带她去了一个叫上春楼的妓院，事先她并不知道，所以他也蒙受了误会。“去哪地方干啥？”

玉楼闻言一笑，也想起了少时经历，“别误会，我只是怀疑那是美女会设置的分舵。”

陆天兰顾虑道：“真要那样吗？”

玉楼点头道：“真！我们也只能这么做，决对不能让其在中原死灰复燃，否则，后果堪忧！”

陆天兰点头道：“的确是如此！美女会进军中原，图谋不轨多日，许多门派都受到其经济打压，甚至武力攻击，如果任由之，岂不是助长了她们嚣张气焰！”

蓉城南门，满春楼，昔年曾被严踢山铲除，如今死灰复燃，目的不言可知。

玉楼上了房顶，了望院墙内，里面灯火辉煌，声音嘲杂，只要你想得到的声音，这里都不会少，吵耳异常。回头向陆天兰招手，然后飞身下去，夫妻同时着地。

东墙上有个暗门开了，陆天兰笑道：“这人，她居然知道我们来了。”

玉楼道：“想必消息机关很灵通，我们倒是从容大方一点，别叫人家看了笑话。”与陆天兰牵手进了暗门，暗门再徐徐合璧。

话说严踢山追踪那人失了方向，也是毫无头绪的回到家里，夫人贞贤淑迎接在堂。

严踢山述说了今日遭遇之后，道：“叶秋寒回来了！”

贞贤淑手里的茶碗掉在地上，跌得粉碎，水迹四溅。“她，她还回来干嘛？”

严踢山昔年所救的女子就是夫人贞贤淑，她原是叶秋寒的弟子，满春楼的妓女。只是贞贤淑本人颇具才略，不以妓女出生为耻，协助夫君整顿鸳鸯帮，还组织了一支精炼的娘子军。如此十几年下来，鸳鸯帮威严日盛，在中原一带声名鹊起！

鸳鸯帮也叫夫妻帮！

贞贤淑遥想十多年钱，严踢山气势汹汹的带领一帮兄弟杀进满春楼。个个都是年轻小子，精力旺盛的大吼大叫，“嫂子！你在哪里？”“夫人，快出来！严踢山来接你了。”“贞贤淑，真嫂子，你别躲了，再不出来，我们帮主可要打光棍了。”

贞贤淑在楼上向下看，只见严踢山在审讯一干龟奴，有的兄弟居然把一群衣衫不整的嫖客吆喝在屋角，老鸨在那里打躬作揖，奈何无一人理睬她。

怎知道有个龟奴惹恼了严踢山，居然吩咐兄弟给了他一刀，切下了他那害女人的物事。贞贤淑见此惨状，吓得啊呀一声，花容顿时失色，不忍再看，连忙后退到房间里去了。但听龟奴嚎叫，凄惨之声不绝入耳。想起龟奴平日里作威作福，作践了不少良家妇女，害苦了不少平民百姓，合该遭受此报应。

严踢山居然率领兄弟犹如大老爷一般，对这些龟奴啊、妓女啊、嫖客什么的开堂会审，一时间惨叫连连，笑声不绝，嚎哭四起。

贞贤淑忍不住好奇，连忙伸头出窗户去看，只见几个龟奴的下身血淋淋的，在地上蠕动，嘶哑的嚎叫着，惨不忍睹。一个个嫖客被打的鼻青脸肿，吓得浑身发抖，几个人还在踢他们的屁股，口中吆喝他们滚。嫖客们早巴不得滚了，保命要紧，今日没有烧高香，遇见煞星，只好自认倒霉。

严踢山正在训诉老鸨，这老鸨不是别个，乃是叶秋寒，李玉娘的徒弟。此女好忍受功夫！我的亲们，你们这样想就错了，她要不是惧怕李玉娘的刑罚，要不是为了逃避玉楼的追踪，害怕一出手就显露了武功家数，谁会受此奇耻大辱？至少在她还未觅得新的靠山之前，行迹是万不可以显露的。

但听严踢山最后问道：“你妈呢？”

叶秋寒道：“已经过世了。”

严踢山道：“你是不是妈生的？”

叶秋寒道：“是，怎样？”

严踢山大声道：“你自己是女人，你妈也是女人，你却为何还要招呼那些愚笨的男人来作践女人？如果这世界上没有女人，我们从何而来？”经过的苦已经够多了，明白这道理也不足为奇，少年老成乃是常理之中。“封建统治几千年来，男尊女卑的思想不知道束搏了多少热血儿女？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自己不觉悟，不知自重自爱，才纵容了封建帝王统治，变本加厉的残害女人。你，真是贱得可以！”

贞贤淑不得不出面来协调，要严踢山放过叶秋寒，毕竟叶秋寒还是她的师父，虽说其行为不良，做过一些逼良为妓的事，也罪不及死，不可逼人上绝路，留点余地，他日江湖再见，大家好过。这是她一厢情愿的善良想法，怎知叶秋寒早已怨毒深种在心，所以就造成了今日祸端。因果报应，也不是贞贤淑这样善良女子能参悟的。

叶秋寒恨的人很多，贞贤淑与严踢山在她眼里，不过是其中一两个小角色而已。

严踢山叹气道：“滚！看在贞贤淑的面子，你贼个老鸨今后给我好自为之，不能再叫我碰见做坏事，否则将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