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感,巨大的无力感。
无法挽回的过去,无法弥补的失误。
我们在错误中踉跄而行。
无法改变的东西,收不回的话语。
控制不住的命运的齿轮。
我们都将走向更远的地方。【1】
那天从酒吧回来以后,这种巨大的无力感就持续缠绕着我,怎么也甩不掉。
一开始还挺好的,四个人都聚齐了,我用安吾的相机帮他们三个人拍了照。因为我不上相,又不想打破他们三人中独特的那种氛围和感觉,所以就没有参与进去。
但回来以后,我就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因为我知道……安吾说谎了。
跟太宰跟了这几年,他的手段我已经学了七七八八,虽然在太宰面前可能还是个渣,但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了。
我都能看出来的东西,太宰不可能不明白。他的眼睛肯定能看出比我更多的东西吧。所以才会提出照相,想着能有什么留存下来的值得纪念的东西。
果然所有追求的,终会失去。
中也去出差了,这段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在家。其实是有些寂寞的,不过我也习惯了。
敲门声响起,对于会是谁我心里也大概有数。
“太宰先生,这么晚访问有何贵干吗。”
我打开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血腥味和淡淡的酒精味。
“你受伤了?还喝酒?”我皱了皱眉。
“比起这个,你是不是应该先让我进门啊”,太宰微微笑着,却又不同往常。“让自己的上司一直站在门外可是很失礼的哦。”
“要是被中也知道了你岂不是很惨?”
“放心吧,他最近不会回来的。”
我只能赶忙把他拉进屋,帮他包扎,又把他赶进浴室洗澡。
我竟然,难得从他身上嗅到了一丝脆弱感。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来我家住了。但他仿佛安了雷达一样,每次他来,中也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出差,反正肯定回不来。
不过他呆的集装箱也的确不是人住的地方,我只是顺嘴提了一句可以偷偷来我家,他就当真且赖在这里不走了。
自从上次“报复”过太宰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或者说暧昧了起来。连我也想不明白这中间的转折是怎么发生的。或许是见识到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类型,所以太宰也不那么作妖了吧?至于我,也算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只要他乖乖的,安分守己,我自然也不会怎么样。
从浴室出来后,我帮他擦头发,他难得乖乖坐在那里任我揉他的头,不得不说,太宰治安静的时候还是很美的,可惜长了张嘴,虽然声音也好听。
话说,他发量好多。(艹)
“于一。”他突然开口,是因为屋里太安静的缘故吗,他的声音竟然轻柔得不可思议。
“嗯?”我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可是他半天迟迟不开口,连我都要以为刚刚其实是自己幻听,其实并没有人说话的时候,他又说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哦。”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特有的鼻音,居然听起来有点可爱。
“你知道什么?”我把毛巾搭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转身去拿了卷新的绷带过来,边帮他包扎边问道。
“于一的过去,那些全部的过往,我都知道。”
“这不是肯定的嘛,我知道你有很多种手段查清别人的身世,况且加入mafia的时候底细肯定也要被调查清楚啊。”
但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自顾自往下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于一的身份了,也知道你不是可疑人员,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于一,我那样做……只是为了吓唬你哦。”
〔1〕选自《文豪野犬》小说《黑之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