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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夜游入长梦(十二)

谋者无心

凌莫尘拿着衣服来到戚盐泽所在客房屋外,注意列里面的交谈声。

“小郎君。你看,只要这样点上一只牡丹,奴家们就能认出小郎君了。”娇羞媚语,软人耳根。

“可是,郎君只有一个,姐姐好几位呢。”戚盐泽轻笑的声音也柔,意外的听来更让人喜爱。

凌莫尘不知出于何种感受,明明人家软香在怀,他竟然刻意打扰。屋门被他推开,凌大人注意到被人围在中间的戚将军,就见戚将军一只干净白嫩的手背上被点上一只牡丹,精致细腻,生动逼真,美艳动人。

本是俗气之物的牡丹,在那将军身上竟然沾满逼人的贵气,足以惊艳旁人。

戚盐泽见凌莫尘直盯着他手不放, 连忙将手藏到身后,生怕凌大人带他去洗掉这只牡丹,辜负画妆之人的一番心意。

风尘女子最会看人颜色,她们注意到凌莫尘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她们,纷纷拿起斗笠遮住容颜离开,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临别时还非要逗弄一下她们的小郎君。

“小郎君,可不准洗去这牡丹,我们要认出小郎君就靠它了。”

“嗯嗯~,谁先找到谁的。”戚盐泽挥手作别同时勾唇笑,简直就是狐狸精转世,摄人心魄。

“将军这般侍宠而骄,不怕最后收不了场?” 某只狐狸精转世的笑占尽他容貌的便宜,就连清心寡欲如凌大人,也能被勾去半条魂魄。

戚盐泽垂下送别贵客的手, 返身进屋时盯着凌莫尘手里的衣服,“凌大人怎么做起此类店小二的活计了,大人改行了?”

“搭伴遇到位责任心不强的人,为自己谋条后路。”凌莫生将衣服递给戚盐泽,神色似乎藏着不明所以的不满。

戚盐泽抱住衣服,承认凌莫尘对他的评价,嘴顺道,“那大人也不应该改行,大人一手妙手回春,他人千金也难求。”

凌莫尘忽然被这句话哄的眉眼染上笑意,他总算知道那几位秋娘为何“小郎君”的唤得甜,他一手医术再妙,也比不过这家伙一张甜嘴妙。

“将军一张巧嘴哄得秋娘舍不得郎君 ,怎么落得天下世人皆骂的下场。”凌莫尘只是有感而发,却让某人的笑停顿一下,而后透出寒意。

“戚某自是比不过一身美名的凌大人,” 戚盐泽依旧是笑意满面,却透出寒意,“戚某佳人有约,先行一步。”

戚盐泽拿着衣袍和面县就离开房间, 独留凌莫尘一人在屋里,他说错话了?让这天天那么开心的人动了真火。

凌大人通过世俗流言对戚将军有第一印象,难道戚将军就没有反过来的,世间皆称凌莫尘医者仁心,他却刻意瞒着身份到他身边,戚盐泽自己行端坐直,可没招谁惹谁,至于都和他过不去?

戚将军从知道凌大人身份时就压着火,在戚府两人相处还不错,戚将军就不为自己立敌,今日让人暗讽名声,生起气不好哄了。

暮色将近,戚盐泽一去不复返,让凌莫尘不得不出门去找回来。

漆黑的墨泼满天际,却遮不住星辰的光泽,天际撒下漆黑的墨布,黑暗降临,大地上燃起璀璨的灯火, 驱走了漆黑的夜。

繁灯群燃,凌莫尘行进在欢笑热闹声中,佳节之下,四处都是欢笑,凌大人却是未染上半点。

凌莫尘与戚盐泽不同,他不喜欢热闹,更不会凑热闹,从来就会对这类环境避而远之。

凌莫尘漫无目的空逛半个时辰, 最终才想起某人临走前说是赴佳人之约的,总算在雪镇这么大的区域里缩小找人范围。

凌莫尘找到一家绣楼,进出之人大多戴着面具,衣饰统一,头疼的皱眉,这夏节怎么这么多玩样儿,戚盐泽一旦也换上相同衣袍,戴上面具,他怎么找?

但是凌大人还是抱着尝试的态度走了进去,说不定能找到那位手背画花的将军。

最终事实证明,戚将军不是唯一一位让秋娘画花的郎君,那只牡丹也没什么深意, 只是相互间的玩闹和情趣。

凌莫尘眼睛发疼也没看到位像那麻烦将军的人,他走出绣楼,才想起他出来找也不过是徒劳 ,戚盐泽那不是想让谁寻不到就能让人寻不到,他怎么为惹他生气这点小事苦恼?

戚盐泽全头全尾的,也不会有不长眼的招惹他,又丢不了,可自己怎么还是出来找他的踪迹?

四周过于热闹、凌莫尘选择走在路边缘上,在路过湖边时,一群孩子实然闯过不小心撞到了他,有幸得一侧的郎君伸手, 才不至于落湖中去。

凌莫尘谢过此人相助之思,抬眸间唇边有抹笑意浮现,是戚盐泽啊。

戚将军不解的看向扰人清幽的路人,却转手挥出一掌,要将人拍入水里。

凌莫尘避开掌风,知道戚盐泽余怒未消,故意装作未认出的模样,以免招打的说,“郎君怎么无故打人? ”

戚盐泽缩回落空的手,眸色似乎更深了一分,他转身要重新爬回树上待着,他都认出凌大人,凌大人竟然眼瞎未认出他。

凌莫尘出手抓住戚盐泽去够树叉的手腕,轻轻松松将那瘦瘦的手骨覆在手心里,“郎君不是应该去赴佳人之约,怎么一个人在这树上赏湖景。”

戚盐泽动着想抽出手教训凌莫尘的心思转动手腕,无奈凌莫尘非常在意自己的身家性命安全,禁锢的牢,根本逃不出。

“本郎君自在身,想去哪儿不行?郎君你是谁?管那么多闲事,放开。”背部隔着两件薄衫的温度大烫,是藏在寒潭深处的人根本受不了的灼烫的热,似生生要化开让他自我隐藏的寒冰,让他无处藏身。

“将军,别动手,打起来可是将军吃亏。”凌莫尘察觉出戚盐泽真的想咬人,连忙与人商量撤手。

“嗯。”戚盐泽点头表示答应,只是一得到自由,非君子的他直接将诺言吐入肚子消化掉,化身厉鬼咬人。

戚盐泽不拿枪的拳脚功夫又轻又快,角度又刁,让本意就没有和他交手、处处忍让的凌莫尘越退越多。

凌莫尘被逼至无奈,他再退可就只有跳湖这一条路可走了,凌莫尘抓住戚盐泽轻的特点,抓着他滚到地上,并且同时护住了他的背部和头部。

凌莫尘摘掉两人脸上阻止呼吸的面具,湿热的气息混入戚盐泽依旧轻凉的喘气,“将军, 出气了吗?白天可能是凌某言词不对,凌某跟将军道歉,将军别气坏身子。”

戚盐泽枕着某人的手,肺腑间是有淡淡草药味的气息,他不喜欢那些味苦的黑汤,但凌大人身上的好像不苦。

起身一把推开近在咫尺,气息灼热的人,他戚盐泽可是半点没生气,怎么会气坏身子。

凌莫尘借势坐到一边的地上,调整微乱的气息,伸手抓住起身要离开人的手,“盐泽,可气消?气消了我们就回去吧。”

温热的体温贴着冰冷透骨的手,渐渐温暖了手温。戚盐泽盯着两只相互交叠的修长指节,弯腰捡起面具扔给凌莫尘,他还没气消,凌大人认错态度如此良好,可不准怪他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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